“为了让你做好思想准备,跟定时炸弹的倒计时一个道理。”穆曼没好气道,戳着玉板的手指越发用力。“猪婆龙!别再往前走了,你对面的公厕就有一个通道,从左边的门进去,第一个隔间……真要命,九方梓彦到底在哪儿啊?还有廖清舒呐,联都联系不上!”
“我r,i你大爷的,这是残疾人厕所!”猪婆龙抱着盆太阳花在厕所里发出咆哮,“还是男厕里的残疾人厕所!你在侮辱我吗?”
“又不是让你上你激动什么!”穆曼回嘴道,“快点进去!狻猊呢?开明呢?通道都找到了吗?”
公厕里,受伤的海鲜水产们正率先走进隔间,其余j-i,ng怪鱼贯跟上,九方重俊与程序员们拿着武器守在厕所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另一头,邱妙飞终于领着山海兽与其他人汇合,狻猊喃喃诵经,在穆曼的基础上又为重伤的山海兽简单治疗了一下,进而用纵风卷起几枚伤员,从一旁通道中走了出去。开明重拾守将本职,站在通道口为其断后,邱妙飞与雷神却未从通道离开,而是双双腾身而起,飞向空中,去寻九方梓彦与廖清舒。
玉板上,黑色的小点排列成行,林泓乐心感奇怪,将画面放大了来看,却是战场上剩余的妖兽,不知得了谁的命令,正集结成队,井然有序地开始撤退。他困惑地滑动了一下画面,忽然瞥见一个陌生的身影正在楼顶间跳跃。
“穆曼?”他示意旁边人来看,穆曼却不以为意:“别管他了,先找人!没剩几分钟了……”转过头,他愠怒又无奈地看向翘着脚坐在不远处的小黑:“我说,你到底要闲坐到什么时候?都这种关头了!”
“你没听未袭明的话吗?我可是被明令禁赛的。”小黑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想要我帮忙,你先去问过他吧。”
穆曼忿忿地移回视线:“未袭明。谁知道他在干嘛。”
“还能干什么,忙着找死呗。”小黑淡淡道,伸手托腮,扭脸看向窗外。
同一座城市内,死寂的十字路口,穿着过大西装的小孩正跪在地上,垂下头颅,周身的力量却仍在不停翻涌,伴随着隐隐的地鸣。漆黑高大的影子人立于他身后,冷漠地俯视着他,手上黑镰暗光闪烁,架在孩子的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
同样的地鸣亦传达到了a市,化为细微的震动。蹬着脚踏车的男人蓦地停下动作,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地面,又望了望千米之外一根空荡荡的旗杆,摇了摇头,还是跨上车,继续往前方骑去。
在他的身后,一个穿着军绿色大衣的身影正在建筑物见灵活纵跃,便前行便用耳朵捕捉着自行车咯咯的响动。空中蓦地传来一声清啸,他警惕地回首,只见一抹金色从云层间倏忽划过。
邱妙飞与雷神分作两路,摊直双翼于空中滑翔。依着穆曼的回忆,她努力寻找任何类似于“学校”的地方,突然瞥见远处一根空旗杆笔直地竖着,登时大喜,拍着翅膀俯冲下去,忽见前方一个身影正在楼顶疾奔,看着那背影,竟似在哪儿见过。
她心中奇怪,调整了一下速度,有意朝着那人靠了过去,浑没发觉对方的手藏于衣下,已悄然握紧了掌中的刀柄。
过不多时,地面传来隆隆的声音,旋即金光乍起。她讶然睁大眼睛,伴随着一声尖叫,无助地从空中落下。
时间倒回数分钟前。
九方梓彦随着老詹踏进那间废弃学校,尚未进门,浓烈的血腥味便已扑面而来。
大门进去就是教学楼,楼前摔满妖兽的尸体,大楼走廊朝外,外墙上亦挂着一抹一抹的血迹,看着像是受伤妖兽从走廊掉下时所沾。尸堆间犹有一息尚存的,挣扎着要往外爬,九方梓彦过去看了一眼,估摸一下,预计难救,遂一刀扎下,在心里默念了几句颠三倒四的往生咒,起身又跟着老詹往前跑。
绕过教学楼,便是c,ao场。尸首依然处处可见,一路寻过去,尸体的数量却是越来越少,直至来到c,ao场前面的旗杆下,只剩一只体型庞大的妖兽,侧对着他,卧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妖兽的旁边,是一个哭泣的小女孩,周身的结界仍未消散。女孩的脚下,有一部老式的机子,样式是熟到不能再熟的丑。九方梓彦心中一紧,像是被人突然捏住的干海绵,瞬间被挤压了呼吸的空隙,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难受。他疾步上前,待走到近处又不由放缓了步子,躺在地上的妖兽却似有所感地睁开眼,兽嘴一咧,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九方,你来啦。”
九方梓彦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回应,抬脚向妖兽走去,感到心中的干海绵被挤握得更加用力。女孩见他过来,抽噎着往旁边退去,九方梓彦却宁愿她站在原地不要动,这样还能起码挡一下身后的廖清舒,哪怕只能挡着一点就好。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廖清舒,也不敢看到。
廖清舒的情况很不好,比起“遍体鳞伤”的程度,大概还要再糟糕许多,可以说已经到了就差苍蝇来产卵的地步。他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血已流到干涸,右后腿被撕扯到仅余些皮r_ou_相连,同样的还有他的脸。从左耳到眼睛上方几乎都被撕开,头颅往后的地方亦被扯去了一大块。
他大约是于某种类似于移即的交过手,背上是一片焦黑,两边翅膀的根部也是焦了,左翼软软地垂着,姿势扭曲,似是已被折断,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