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父亲、家园……

还有他的弟弟。

他以为在他失去这一切后能够陪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弟弟。

右眼的地方突然有些痒，索尔伸手摸了一下，即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当时失去眼睛时的疼痛还是让他记忆犹新。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阿斯加德。

想起自己当时被他的姐姐海拉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场景，索尔的第一反应不是屈辱，而是笑了一下。

他还记得那时海拉正把自己按在神殿的护栏上虐打，然后他耳边就突然出现了他弟弟的声音。

那狂悖又自大的声音喊道：“你们的救世主来了！”

他没忍住弯起唇角，他知道洛基总是喜欢扮演这样的角色。

从这方面讲，他和他们的姐姐还真是有一些相似之处。

不过最起码洛基不会把他打得那么惨。

索尔想了想当时的惨状，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可是笑过之后，他的神情又凝重起来。他抚摸着那只瞳色殊异的右眼，想起诸神黄昏之后的那段时间，那或许是洛基和他，他们真正在一起并肩战斗的时光。

他的弟弟没有辜负他诡计之神的称谓，最擅长恶作剧与背叛，他曾经一度以为洛基和他的命运早已背离，洛基不可能再回到自己身边了。

可是命运之神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洛基最终回到了他身边，他甚至已经计划好了要跟他一起在地球重建他们的家园，未来他们会一起统治阿斯加德。洛基很擅长魔法，而且他总能看到事物中自己看不到的那一面。索尔甚至一度觉得他弟弟就是为了弥补他性格上的缺憾而生的。就像母亲说过的那样，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阿斯加德的王才是完整的。

可他还是失去了他，在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候。

永远的。

5.

去见过史塔克之后他回了趟滕斯贝格，瓦尔基里把那里治理得井井有条，他在或不在人们的生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索尔走出房门，火箭浣熊正在外面等他，奎尔已经不耐烦地启动了飞船的引擎。他知道奎尔在急什么，这小子这些年来一直没放弃在茫茫宇宙中寻找他的卡魔拉。

那场战争里灭霸和他的军团灰飞烟灭，但他始终相信卡魔拉没有消失，她和他们不一样。

索尔拉上夹克的拉链，不再酗酒之后他的肚子小了一点，但和以前的精壮还是没法比。不过能收在夹克里他已经很满意了。

他走到飞船边，浣熊示意他赶紧上船，索尔沉默了一下，突然道：“我想留在这待一段时间。”

过去他曾经没有方向，现在的他依然没有，不过最起码有一件事是他想做的。

他要把他弟弟的尸体带回阿斯加德。

过去他们曾经驾驶着飞船到了很多地方，距离阿斯加德二十二程附近的位置被他搜了个遍，但洛基的尸体不在那里。

当时他抱着弟弟冰冷的尸体昏迷了过去，据奎尔他们所说他被发现时正漂浮在宇宙中。所以洛基应该也会漂移一段距离。

可是到处都没有。

奎尔拍了拍他的背，索尔知道他想说什么，与其把目标放在一个已经死透了的尸体上，不如把机会留给还有希望活着的人。

他没有反对，但事实是他们同样没有找到卡魔拉。

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在宇宙中寻找了十年，最终一无所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想。奎尔要去找卡魔拉，而他，要带他的弟弟回家。

哪怕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也要找到洛基，在茫茫星海里，在万千星辰中。

他还欠他一个拥抱，和一个忏悔。

对不起，洛基，在最后对你说了那样的话。

浣熊理解地看了他一眼，奎尔和其他银河护卫队的众人也都和索尔告了别。

索尔目送飞船起飞消失在视野里，抬起手召唤出他的暴风战斧。

“好吧，老伙计，咱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