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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逐渐远去,但眼前的雕像却越加清晰。
是的呢。
奶奶的脸皱皱的,眼皮也是皱皱的,垂了下来,但却挡不住眼里的光。
陈尘的眼睛有些模糊了,可右手依旧很是坚定地下着刀。
奶奶的嘴有点瘪瘪的,但也总是不说话,只是会抱着小娃娃坐在树底下看着星空和远山。
一刀,又一刀。
岁月最后还是没能磨灭奶奶的光辉,因为那光辉藏在了眼睛底,我看见了,我也抓到了。
刻刀在雕像的眼睛处细细划过,几下轻颤,清风拂过,吹散木屑,留下一双仿若会发光的眼睛,回望的眼光里,正注视这自己的背篓,那里是藏着什么宝藏吗?微扬的嘴角可是暴露了呢!
而那粗糙的掌心,怎么永远都是那么温暖,我牵着走了二十年,却将温暖我一辈子。
雕像的手在刻刀雕琢下,好似握住了一截什么,对了,握住的正是一段树枝!
刚脱离母体,极为脆弱的榕树枝,如今也是长成了与人荫凉的棒小伙子了呢!
厚实的脚板,就这么踏在光秃秃的地上,无视了那粗砺的石子和滚烫的温度,是因为背着希望么?
粗糙的脚趾略微抓着地,似乎有些耐不住高温似的曲了曲,嘿嘿,当时我可看见了哦!
陈尘泪珠一点点的坠下,滴在树荫下,滴在木雕上,更是滴在了那温暖的回忆上。
奶奶…我想你了……
……
烈阳下,陈尘不言不语,只是细细的,轻轻的打磨着这最后的成品。
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不断地更换着目数更高的砂纸,雕刻表面也随着他的更换砂纸变得越加光滑。
只有那双眼睛,被陈尘用手摩挲了一次又一次后,最终还是没有用砂纸去打磨这个位置。
那是这件雕像的神之所在,他再也刻不出来这种感觉了,所以哪怕只是轻轻打磨,他也怕会破坏这种神韵。
直至太阳即将落山,夕阳的余晖洒在雕像上,为它披上了一层圣光,陈尘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够了,足够了。
他叹息了一句。
还是要结束的,但这也是新生,对吧,奶奶?
雕像反射着金色夕阳,将陈尘的眼睛也点亮了起来。
陈尘轻轻握住雕像手中的树枝,余晖洒在它跟他身上,两双有神的眼睛似乎在某一刻对上了,于是陈尘也露出了跟雕像一般无二温暖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