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孩站在地上,衣裳已经破了许多,灰头土脸的样子,一双眼睛里都是泪花,已经淌下来的泪水把他那一张脸弄得更加花猫一般邋遢。他的胳膊上破了一个大口子,右手死死地拽着利威尔的斗篷,那只手上全是泥沙尘土。
完了。
士兵们看着这个脏得要命的小孩攥着他们洁癖得要命的长官的衣服,这样想到。
利威尔看了那小孩几眼,没有急着把斗篷抽出来。
那小孩子却自己把斗篷放开了,他伸开瘦弱的两只手臂,张开两只黑漆漆的手掌,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这个姿势让他把一身脏兮兮的破烂衣服都展露阳光下。这小孩全然没有管那些,他只是瞪大了一双眼睛,无辜又固执地死死地盯着利威尔。
这个孩子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围观的士兵们捏了一把冷汗,觉得这个小孩简直在得寸进尺。
利威尔把斗篷整理好,看了看那固执地等着拥抱的孩子,眨了一下眼,在众士兵的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把那小孩子抱了起来。
那孩子犹有泪痕的脸上一下子绽放了笑容,伸展的双臂死死地搂在利威尔身上,成功地弄脏了一整件斗篷。“别走……怕……”
这小孩子大概是哭得狠了,说话的时候都上气不接下气。利威尔细长的眼睛眯起来看了看这小孩子,他用左臂拖住这小孩,右手伸进口袋掏出自己的手绢,接着抱着小孩把小孩放到地上,半跪在小孩身边快速地把小孩胳膊上的伤口包扎上。
“啧,小鬼,”他思索了一下,显然对于自己一贯的表达能力有了那么一些烦躁。“你……听话。”他说得话感觉就像挤出来的。“下次别再弄得这么灰头土脸的。”
说完这些他就站起身来,翻身上马,牵住缰绳,在马蹄轻轻踏动的时候看了一眼那还在盯着他的小孩子。
脆弱又崭新的生命。
他狠狠地拉了一下马缰绳,“走了。”马蹄声成片响起,士兵们跟着他走出了村庄。
那不是小事。
他又想到,如果士兵们能珍惜自己的生命,而不是高喊着献出心脏的口号无谓的送死,能挽留多少战斗力。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策马而行的艾伦,青年前行的身影和眼中那从未熄灭的火焰给了他微弱的希望。他不自觉得就开了口:“艾伦,别死了啊。”
艾伦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接着他的眼眸中化出了一抹体贴的暖意。“是!”
利威尔看了看艾伦,就又转过头去目视前方,没了要继续与艾伦说话的意思。
艾伦却看不懂他的眼色,继续问道:“兵长,您好像很喜欢小孩子啊。”
利威尔拽进了马缰绳,觉得刚才和这小子说话就是个错误,一根筋的麻烦小鬼。他不过就是抱了那小孩子一下,这小子是从哪里觉得他喜欢小孩子的?
“那小孩弄脏了您的衣服您都没生气。”
——啊啊就因为这个,这小子又开始乱想了。
“难道您不喜欢小孩子吗?”
艾伦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利威尔觉得艾伦简直神烦,他想着自己要不要下马给那小子一拳让他闭嘴,却又觉得视线渐渐模糊,那匹马带着他跑向了一片雪白。
——难道您不喜欢小孩子吗?
——您喜欢小孩子吗?
——您喜欢小孩子吗?
他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觉得口干舌燥。梦里的战斗场面和策马而行似乎带来了现实中的疲惫。利威尔按亮了床头的灯,突然出现的光亮打破了满眼的黑暗,他揉了揉太阳x,ue,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白皙的双脚伸到床下,踩在拖鞋里,利威尔走到床边的桌子旁倒了杯水,苍白的手指握着水杯,他的视线向旁第一瞟,手中的动作就僵住了。
暖黄的灯光扫在他身上,棉质的睡衣下的身体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柔和些。他很瘦,这就让腹部的弧度更加明显。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自己这副身体,收回视线,捏紧手中的杯子。
——您喜欢小孩子吗?
他喝了一口手中的水。
也许并不讨厌。
他想。
迟到了的艾伦三月三十日生贺
【艾伦生贺】现代有转生梗(abo其实没什么用)
眷侣
上
一
三笠.阿克曼拖着行李箱拐进楼门口,冷风吹得她鼻尖发红。姑娘提起行李箱毫不费力地走上楼梯,一边暗暗地想希望素未谋面的表亲不要太难相处。
这辈子的三笠.阿克曼出生在国外,喜好锻炼的姑娘漂亮的八块腹肌成了父母的y-in影。
“亲爱的,我认为你还是回东方生活吧,听说那边的姑娘都很淑女。”阿克曼先生站在三笠面前,把手搭在丫头肩膀上,目光温和,“我们其实担心你嫁不出去。”
三笠一边思考着这辈子的父母画风突变,一边想着要不要告诉他们其实八块腹肌可以像切菜一样砍杀巨人的战士比只会提着蕾丝裙跳舞的小姐强得多,觉得解释巨人是什么太麻烦,三笠阿克曼放弃了说话。
这丫头的沉默被阿克曼夫妇当成了默许。
阿克曼夫人轻轻拍了拍三笠的手腕,“我们相信你亲爱的,你的伯伯姑姑和表哥都很好相处,你表哥,”阿克曼夫人顿了顿,“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她的语句有些飘忽不定,随后又弯了一双眼睛。“你应该去东方感受感受。”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