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知道,”小许辞生见那人没有提出认同的言论,便稍微有些焦急道,“如果我不强,那我什么都做不了。想要做什么,都不容易的。”
那人笑着看他,许辞生得到了鼓励,继续道:“就算是作恶,也是经历了许多挫折磨难的……我只是不想变成那样罢了。”
“那辞生就要记得,日后这剑要为什么而拔啊。”
师父的笑靥还留在记忆之中,许辞生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剑距离解落叶的胸膛只有一线之差。
他稍微愣神,就在这愣神的刹那,解落叶往后躲去。许辞生变招,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最终,解落叶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贴上一点冰凉的时候,再也不敢动了。
许辞生将惊寒剑尖抵在解落叶额头上,却没有斩下去。
项阡陌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他在很远的时候就感觉到惊寒出鞘了,心中五味杂陈。
这种感觉他已经体验过很多次。
一开始,是跟在许辞生身后对敌时。
后来,惊寒出鞘,每一次出鞘都是指着他。对付旁的人,许辞生不知为何总会换成旁的剑,仿佛怕玷污了惊寒一般。也正是因为他不常将惊寒拿在手中,项阡陌才能有机会将这把剑偷过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抱着些微的希望以为,没了用来指着他的剑,师兄就不会再那样难过地看着他了。虽然后来许辞生的态度并没有半分变化就是了。
他记得每一次,许辞生将剑抵在他胸口,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该死。”
项阡陌从来不挣扎,因为面前的人是许辞生。
可许辞生一次都没有真正下过手。
直到这一次,惊寒出鞘,终于不是再对着他。
项阡陌确信,现在的师兄,已经和那时候全然不同了。
可他没想到,这惊寒就算不是为了他出鞘,还是指向了他。
感觉到有异样的气息,许辞生一道剑气往后面甩去,好险没将项阡陌的黑猫尾巴给削掉。
黑猫敏捷地躲开,在地上弹了两下,准确地跳上许辞生的肩膀。它的身体很轻,好像没有任何的质量。黑猫伸出舌头来,在许辞生运动的同时,慢条斯理地舔着自己的毛。
在刚才许辞生轻易被吸引注意时,解落叶仿佛是不相信面前的场景,愣了一下才出手偷袭。这偷袭自然被许辞生化解。
许辞生的剑,依旧顶住了他的命脉。
解落叶面无表情道:“你杀了我吧。”
许辞生抿了抿唇:“我不杀你,我只问你一些问题,你若是能真心回答出来,我就放你走。”
“放我走?”解落叶不可思议地问,而后后知后觉地狂笑起来,“许辞生,你不为你的解落秋报仇了?你不怕他泉下有知,气得魂飞魄散?”
许辞生道:“我自然不怕。可你就不一样了,你怕死。”
解落叶知道自己的状态瞒不过他,便道:“问吧,但愿你能信守承诺。”
许辞生又确认了一遍:“解落秋是你杀得?”
“我说过了,”解落叶不屑道,“解落秋,是解落叶杀的。”
许辞生点点头:“谭宏与你有什么恩怨?”
“恩怨?拿爱人要挟他一下,算得上是恩怨?”解落叶笑起来,“那是他傻。”
“如果解落叶只是犯了这些事情,那我不应当杀他。”许辞生沉吟片刻,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他面前的人听到这句话,却愣住了:“你发现我不是解落叶了?”
“有一便有二,我不觉得解落叶会这么简单的就被我制住。”许辞生仍旧举着剑,他肩上的黑猫却朝那人吐了吐舌头,仿佛在嘲笑他演技拙劣,“说吧,你是谁?不过在此之前,我更想看看你本来的容貌。”
见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人的面貌渐渐变化,仿佛褪去了一层妆容,他同时道:“我名谭青。”
许辞生想起了谭宏的言辞:“你是谭宏的兄长?”
“你这样说,他怕是会找你拼命。”谭青笑了笑,“虽然有血缘,我们两个的关系还不如陌生人。”
许辞生微微皱眉,似是不解。
“我前些年有把柄落在解落叶的手中,便听命于他。一时不慎让他知道了谭宏爱人有恶疾,他便装作好人,去帮姑娘治了几次病。姑娘的病见好,但却离不开解落叶的药了。”谭青说起这话时,低下头去,不想直视许辞生,“久而久之,谭宏也被解落叶掌控。他一直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的恶事,都是我引起的。所以对我的敌意很大,解落叶也经常用他来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