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你不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尊重。”
他静静看着她,“你不要我了对不对?你说过爱我一辈子的。”
她的手轻轻抚摸他,“是你先打碎它的,怎么能怪我呢?”她转身去开门,“走吧,天快黑了。”
她站在门口,挺立如松。
他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像上刑,出了门,目光还胶着在她脸上。
“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还是那个人人羡慕的薄老师,我们走的路完全不一样,早在两年前就结束了,就此别过吧。”
门轻轻合上,云峥僵着脖子,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久到隔壁回来的住户都在狐疑看着他。
他隐约听见雨滴落在铁棚上的声音,是天在哭吗?
皇冠坠落
一个平常的夜晚,招娣和云峥在看莎士比亚戏剧作《理查二世》,讲述一位昏君在失去皇冠之后醒悟过来,竟然变成了一位讲话富有哲学的人。
招娣在用英语慷慨激昂读着波林勃洛克的台词,而云峥则捧着德文版在接理查二世台词,两种不同语言也能被他们对出味道来。最后两人双双倒在床上,云峥将头伸进招娣上衣里,毛茸茸的头发刺得她来回躲避,云峥嘴里念念有词,“我的生命就是招娣,二者互相结为一体,取去招娣,我的生命就不再存在。”
好好一句台词被他改成这样,大煞风景。
云峥对招娣说过很多情话,以往每个女朋友加起来都没她多。看着她迷醉的样子,云峥就想把天上的星星也摘下给她。
后来,他成了理查二世,失去皇冠后大彻大悟。
是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感情吸血鬼,对于招娣的爱有恃无恐。
***
已经过去半个月,云峥老老实实到启明上班,认认真真讲德语课,报告做得一丝不苟,应酬每天都去,连薄远都以为他想通了。
右脸上的红痕也慢慢消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薄远以前是重点高中校长,后来累了就自己出来单干,人脉很广,云峥接受后将启明越做越大,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有次经过成人舞蹈班,听见里面女生在讨论他,薄总监又帅又多金,如果能和他睡一觉,真是幸福死了。
另一个女生说,你就想得美吧,我之前见过一位美女来找他,人家那模样,是你这三寸钉能比的。
而后一阵哄笑。
人人都夸他,年轻有为,深谋远虑,有人爱他钱,爱他颜,慕他才华,连旷月好也不例外,他们一开始是外表的吸引,化作最后饮食男女的相处,不同的是带了喜欢而已。
他被某个人纯粹喜欢过,热烈爱过,回头看看这些,一阵悲凉。
六月了,睡莲开了。
她还好吗?
***
今晚,发小薛君遗和几位高中同学约他到芳华酒吧聚一聚,他处理完工作,匆匆吃了晚饭就开车到芳华,进包厢时里面一阵喧哗,大家见了他都起哄着,“薄总监来啦,快坐快坐。”
云峥难得笑了,薛君遗踢身边那位忙着猜拳的邓京邑一脚,“学委,让个位。”
邓京邑挪了位子,云峥坐下后班长古旗山给他倒酒,“体委,干了这杯酒。”
云峥接过喝下,他们几个人当初比较要好,大学考去不同地方,工作时还是回到安城,见了面还是叫回以前当班干时的名称。
包厢里还有三个女人,古旗山搂着老婆,他是他们中最早结婚的,孩子都两岁了。
邓京遥下面几个男人在聊天,从工作到生活,平时见面机会少,一聊起来也是没完没了。
“我打算结婚了,到时你们记得来啊。”薛君遗笑着,身边的女朋娇嗔打他一下。
“一定。”
薛君遗皱着眉问云峥,“阿峥,怎么觉得你一晚上都闷闷不乐的?你今年也28了吧?薄叔没催你。”
云峥剥着花生,催婚,也是催过的,爷爷奶奶老了,爸妈也想抱孙子,现在生意那么好,钱不是问题,那为什么他不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