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她又是牧正的女儿,虞苏应该会接下。
“好。”任葭一手捧碗,一手拿烤羊排,朝虞苏的房间走去。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通道,邰东回头和牧正继续闲谈,牧正说他晚上得上营地去,角山在缉捕一位弓手,此人杀了位猪倌。
任葭进入虞苏房中,看见虞苏模样消沉,她走到他身旁,将排骨递上,唤他:“小苏,给你吃。”虞苏回头,见是任葭,他接过羊排,道声谢。羊排执在他手上,烤得酥脆喷香的排骨,很勾人食欲,他却没有食用的意思。
“小苏,你病了吗?”任葭低头看他,觉得他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没有。”虞苏摇头。
“那你怎么了?”就是心智弱的任葭也发觉他和往时不同,他的忧愁全都在脸上呢。
“吉蒿走了,我今天去落羽丘没见到他。”虞苏回道,他没将任葭当小孩子,认真跟任葭说。
“他受伤啦,被送去营地。”
“你说什么!”
虞苏腾地站起身,激动地抓住任葭的手,任葭吃疼,挣扎,“又不是我害他受伤。”虞苏赶紧松开她的手,歉意说:“是我不小心,葭你说吉蒿他在营地吗?”
任葭拿眼瞟门口,像似在顾忌什么,见门口没人,她才压低声音跟虞苏说:“阿父不让我跟人说,可是你很伤心,我偷偷告诉你,你别跟其他人说哦。”虞苏感激无比,握住任葭的手,连声说:“谢谢,葭,谢谢你。”
知道他还在角山,让虞苏的非常激动,而听说他受了重伤,也让虞苏着急,又喜又忧,虞苏的眼角渗出水,他大力擦去。
他起身,走出房间,任葭跟着他,两人来到堂前,此时邰东和牧正还在席位上。邰东见虞苏出来,挺高兴还以为他想通了,牧正见女儿和虞苏一起出来,心里早有几分猜测,也罢,等他们途径营地,也未必能瞒住。
“姊夫,我想去营地。”虞苏看向邰东,他在恳请。
“让他坐我车去吧。”牧正叹息,他早就觉得姒昊和虞苏的关系太密切,不是什么好事。
邰东露出困扰的表情,这都是怎么回事?不过很快牧正告诉他,吉蒿人在营地里,遭劫匪袭击,受了伤,本不想声张,怕牧民们害怕。
“我也一同去吧,明早让芒将陶器运去,反正也要经过营地,不耽误事。”邰东觉得吉蒿受伤,可能没那么简单,应该是伤得极重,才给送去营地,营地有位巫医很厉害。
牧正让荚牵出马车,吩咐奴仆们看好家,他登上马车,荚驱车,马车上坐着邰东和虞苏。
马车在月色下前往营地,虞苏紧张地握住拳,他身子因为激动而战抖,在这之前,他还在伤心姒昊离去,而此时,他即将见到他,心里又极为担心,不知道他伤得怎样?
牧正一路神色肃穆,邰东也不言语,虞苏压抑住自己焦急的心情,他只求马儿快些跑,快快抵达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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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姒昊躺在榻上,右手拿着一条蓝色的发带,像似在把玩,他周身弥漫着草药的气味,真是熟悉的味道。壶在倒药汤,不忘瞥一眼榻上之人,他今日j-i,ng神不错,不再病恹恹,连动也不想动弹。
随着体温恢复如常,姒昊身上披的羊羔皮换成了一条葛被,火塘里熊熊燃烧的柴火也换成暗烧的炭火。榻旁的土墙上放着一盏油灯,为小屋提供照明。
药渣滤去,倒出一碗暗色的药汤,壶端着碗,朝姒昊走去。壶接近时,姒昊将发带收起,揣入怀里,壶想,该不是他相好的女孩子赠的东西。虽然这位伤者,落入他手里,像只病犬,可他容貌实在出众,言谈举止也令人记忆深刻,想来健康时是位很出众的少年。
姒昊用右臂试图支起身子,壶赶紧把碗放下,去搀扶他。本就弱得无法起身,还想自己爬动身子,壶不是很懂小年轻的心思。看他的右手,也有一道咬伤,还没完全愈合,就不能老实些。
病弱使得姒昊无法坐起身,壶不过是抬动他上身,在他脖子后垫两个草枕头,把他垫高,好喝药。喂这位少年吃药,很简单,把碗凑他唇边,他自己会大口喝下,不用劝。这种药汤,苦得咋舌,他呼呼饮下,眉头都不皱一下。
很好,求生欲挺强。比壶照看过的其他病人好多了,他不会因为伤痛而嚎哭,也不因伤重不便而暴怒。很平静,很认命,好照顾,给壶留下不错印象。
熟悉的苦味,来自汤药,这种味道,姒昊再熟悉不错,他在任邑,喝了好几个月的汤药。那时,他腹部中箭,险些没命。真是多灾多难,连番受伤,真该感慨自己命硬。
姒昊很少会自暴自弃,这得益于他所受的教育,他知道人世的苦难,还有生存的不易。他比许多许多人幸运,没有被当成牲畜一样杀祭;没有被俘为奴隶,脚上戴着木枷生活;也没有穷途潦倒到为一口吃的,去乞求他人,去和犬猪争食。
仰躺在榻上,望着窗外漫天的星光,怀里揣着所思之人的物品,姒昊想活着真好。他能活下来,实属不易,又何必去耿耿于怀,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
壶收走空碗,在一旁忙碌,搅拌药糊,他得给姒昊换药。晚上,喂过药,换过药,就可以去睡一觉,壶觉得疲惫。本来,牧正送来一位女婢,谁知那女婢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