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与你二人无任何关系,为何非要横加c-h-a手!”
“是与我二人无关,却与皇帝陛下有关。”
说话的是山祖,他从默斐身后走出来,缓步走到这本体跟前:“你附身皇后,杀人无数,唯独不伤皇帝x_i,ng命,你是谁?”
闻言,本体的神情有变,眼中依然充血,却已少了许多杀伐煞气,更似添了一二分莫名来的希冀,只听她双眸低垂,盯着地面,冷冷说道:
“你们究竟是何人?”
“我们是何人并不重要,只需明白,我们对你并无恶意,只是受皇帝陛下所托,为皇后治病。你是亡者,已死之人,却迟迟不去投胎转世,流连人世,为祸帝后。你罪孽深重,应受重罚,但若你愿意就此收手,我们可以手下留情,并且为你超度,将你送去轮回。”
“不能!我不能被超度!我恨呐!我恨呐!我还不能走!”
那本体一听山祖说到“超度”二字,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之间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因着通体大红的凤服,山祖与默斐这才注意到,那本体胸口的位置有一处伤口,伤口的位置正正是心脏的位置,而那本体捂着胸口的位置痛得倒在地上,这副模样,显然是……心丢了。
竟是死前被挖了心,难怪呼有如此大的怨气,死了之后徘徊宫内,不肯去投胎,还惹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
“啊!”
那本体已然痛得在地上翻滚,发出的哀痛之声却能够响彻整个皇后宫。
凄厉与绝望、憎恨与愤怒。
山祖看着这个浑身笼罩于黑云之中的女人,眉头渐渐紧缩,脑海之中陡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几乎是同时地,他赶忙拉过身旁的默斐:
“快奏安魂!她的灵体不稳,再唱下去必定要让这里所有的尸骨都尸变!”
安魂是一首曲子,其主要功能,便如其名字,就是用来安抚亡魂的,几乎所有仙界的人都会,但是唯有在吹奏的时候加注仙力,才能起到安魂之效,山祖如今法力尽失,即便吹奏安魂也没什么效果,故而才会催促默斐吹奏此曲。
默斐身上并无乐器,但听见山祖的话之后,转手用掌力将不远处一竹叶吸附于手,将竹叶放于口中,便有音色奏出,声音不重,但是有穿墙之力,很快,方才还暴躁不安的本体便捂着头安静了下来,而不再仰天哀恸,身上的黑云也清浅了许多,看来是安魂奏效,将她暂且安抚了下来。
但是毕竟这是只厉鬼。
毕竟是用竹叶吹奏的安魂。
其能发挥的效果有多大尚且不知,为了以防万一,山祖从默斐身旁向那本体走去,默斐看着山祖的举动,眼神一动,却依旧未发一言,只是看着他的动作,手中不知不觉地握紧了腰间的鞭子。
“你已死了三十七年,三十七年前究竟是何事,让你至死都难以放下?”
山祖于本体身前站定,如此近的距离,才看得清,她的身上满是血迹,或许应该说,整件衣服都浸满了鲜血,鲜血太多,将身下的青石地砖也染红了一大片,双手亦是一手的红色。
本体听到山祖的话,微微抬头,双目无神,似在看着山祖,又似在透过山祖看着其他东西:
“身死。夫离。子离。不入轮回,魂入地狱。”
身死,被人挖心,全身血液流尽。
夫离,恩爱夫妻,饱受生离死别。
子离,襁褓婴孩,幼而失母护佑。
不入轮回,魂入地狱,尸骨被埋于皇后宫内的花下,一宫婢女皆是丧命,魂魄被锁一隅之地,不得自由,不得转世,平生不做恶事,死后却宛入地狱受尽折磨。
许是本体所含怨气过重,宫内的煞气又有隐隐发作之势,山祖上前一步,伸手放在本体额前,道:
“过往万千事,悲喜无臾,今皆诉于身前人,沉冤昭雪。”
山祖使的这一招,叫做问魂,通过控制死魂的思想来与之对话,得知死魂生前之因,来解死魂生后之果。
很快,本体闭上了眼睛,顺遂地跪坐于山祖身前,分外温顺的模样,与方才那浑身煞气的鬼,截然不同的模样。
“汝何人?”
“江氏女,帝之生母。”
“因何死?”
“有妖夺命,挖心而死。”
“妖何人?”
“不知。”
“死后如何?”
“弃尸骨,设阵锁魂,不得生。”
“妖何在?”
“先帝皇陵。”
“汝当何?”
“……沉冤昭雪。”
问完这些话,山祖缓缓放下置于那本体额前的手,刚一转身,却是脚下一空,摇摇欲坠,幸有默斐及时将他扶住。
“可有大碍?”
“无碍。”
山祖摇了摇手,站直了身子,伸手扶住身旁一花坛,对着默斐说道:
“看来事情远比我们想的复杂,这件事情,并不单单是鬼怪作祟,恐怕还涉及……”
话音未落,原本已被安魂安抚住了的本体,突然再度钻入皇后体内,一身红衣的皇后目露凶光,长长的指甲划破手腕的肌肤,一瞬间鲜红的血液便流了满手都是,染血的双手在空中微微张开,指骨微折,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伴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鬼泣声,一眨眼的功夫,整个皇后宫内便被黑气充斥覆盖,山祖心道不好,刚要叫默斐小心,手却已经被默斐先一步拉住,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