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娇转过脸来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
突然,她面色一变,扑过来一把抱住余柔躲在桌下。余柔后脑勺猛地磕到了桌腿,痛得差点破口大骂,良好的教养让她忍住了,动了下手臂试图推开茹娇,却摸到一片温热。
余柔愣住了,那温热的东西是血。
“我的店!我的店啊!”老板娘惊叫着跑出来,被老板用力拉住往后退。
玻璃门被砸了个稀巴烂,破坏还在继续,女孩双手都是血,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听到老板娘的喊叫,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忽然抬起来对准了老板娘。
余柔瞳孔一缩,她看到了女孩脚边狂乱不安的黑猫。失控的向导会入侵别人的大脑,失控的哨兵会暴力毁灭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刚觉醒的哨兵,老板娘有危险!
没人看到茹娇是怎么出手的,女孩奔跑的速度快得不像人,茹娇却比她更快。千钧一发之际她按住女孩的脑袋,将人头朝下埋进洗菜池,膝盖死死地抵住对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余柔!”
没有多余的交代,那一刻余柔竟然从这一声简短的呼喊中理解了茹娇的意思,冲过去将女孩的双手反剪到身后,代替茹娇压制住女孩。
茹娇随身携带着抑制剂,她迅速给发狂的女孩打了两针。药效发作得很快,女孩挣扎了几下,渐渐脱力不动了。
“她睡着了?这样就行了吧。”余柔心有余悸,不敢立即松手。
“不行,我的抑制剂浓度不高,要不了多久她还是会醒。你先别放开她,我去找几根麻绳把她绑住,在警|察赶来之前我们必须看住她。”
老板娘一听立马把店里能用的绳子都找出来给她,老板已经报警了,几分钟后余柔和茹娇一起坐在去往医院的救护车上,对面坐着警|察,中间是陷入昏迷的女孩。
“……谢谢。”余柔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茹娇的胳膊,“如果不是你护着我,你的胳膊就不会被玻璃划烂了。”
“我有点累,肩膀能不能借我靠一下?”月经期间还受伤了,失血过多导致茹娇脸色苍白,说话声音都轻飘飘的没有力气。
理智告诉余柔要和茹娇划清界限,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在演戏,但感情上余柔无法拒绝。她从没见过如此虚弱的茹娇,都是为了保护她茹娇才会变得如此虚弱。
茹娇靠着余柔的肩膀,闭上眼。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医院,女孩率先被推下去,余柔以为茹娇睡着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叫醒,肩膀上的重量突然一轻,茹娇已经睁开眼站了起来:“走吧。”
因为发狂后难以控制力道,除了手上的皮外伤,女孩身上还有多处肌r_ou_拉伤。医院应对这种状况经验十足,有条不紊地对女孩进行检查,一切都处理完毕后再送入病房。
期间茹娇去包扎手臂上的伤口,余柔留下来录口供,以前八百年见不着一会警|察,现在天天见。塔里收到消息也派人来了,录完口供余柔还要接受塔派来的人的问话,逗留的时间太久,茹娇都包扎完来找她了。
塔里的人公事公办仔细询问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最后对她们见义勇为的举动表示赞扬和感谢。茹娇脸上没什么表情,余柔被夸得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表示你太客气了,这都是力所能及的事,应该的应该的。
塔的人这才离开,找到刚才给觉醒的哨兵做检查的医生,录入新哨兵的资料。余柔目送她离开,然后和茹娇去看望那个被她们救下的女孩。病房里汪恬恬整张脸都很苍白,小小的身子缩在被子里,十分可怜。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余柔弯腰离近点观察了一下,虽然脸色还是不好看,但至少眼神清明,已经从觉醒的混沌状态中恢复过来了。
“我听护士姐姐说,是你们救了我,谢谢。”汪恬恬想坐起来,奈何没力气。
“不用那么客气,都是举手之劳。”余柔看出她想坐起来的意图,连忙把人按回去,“你才刚觉醒,快躺好别乱动。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如今见到你没事,我们也好安心地回去了。”
“你们要走了吗?”汪恬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拽住余柔的手,“我妈妈的电话打不通,我不想一个人,我……我害怕。”
又不是小学生了还要人陪,汪恬恬自己都觉得丢脸,但她刚刚经历觉醒,没有安全感,实在不想孤零零地待在病房里等着妈妈下班来接她。
好吧,刚觉醒的人都有点儿心理脆弱,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年纪这么小。和汪恬恬可怜巴巴的眼神一对上,余柔就心软了:“那我再陪你一会儿,等你妈妈来了我再走。”
“谢谢姐姐!”汪恬恬笑得很甜。
茹娇皱了下眉,目光在两人相握的地方转了一圈。
余柔搬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一边听汪恬恬闲聊,一边用余光偷偷往茹娇那看。她以为茹娇肯定会嫌陪人麻烦,然后打个招呼离开,谁知道茹娇竟然留了下来,靠着窗沿静静地看着她们这边。
余柔有点别扭,茹娇今天跟了她一天了,抱着什么目的她也心知肚明,无非是想和好。可是三观不合的两个人要怎么做朋友?偏偏茹娇为了保护她胳膊受伤了,余柔想甩脸色给她看都不行,只能这么不尴不尬地拖着。
病房里很安静,汪恬恬肚子突然咕噜噜叫了两声,她羞红了脸,头恨不得钻到地下。
真容易害羞,余柔笑着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