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伯,我是暂时暗中回来的,便是为了她。”景染握着长孙祈沐的手掌摩挲了一下,勾唇道:“您这些年为王府和爷爷劳心劳力,又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待到我们大婚的时候,必当也为您奉一杯茶。”
长孙祈沐因身边这人的话忽得弯起了眉梢。
“哎!哎!”景淮忙不迭地点头,乐呵道:“老奴这一辈子无家无业,无妻无子,承蒙老王爷收留,才有了个安身养老之地。老王爷和故去的老王妃又待我亲厚如家人,这恩情便已几世难还,还怎敢喝您和九公主奉的茶。”
“淮伯毋要多礼了,我父王和母妃当年大婚的时候便敬您为长辈,我怎能越礼。”景染笑了下。
“哎,那是王爷和王妃也待我亲厚,”景淮连忙摆摆手,“不过您从生下来的这么大一点儿,到现下终于有了能够托付终身之人,又是待您如此真心的九公主殿下,老奴是当真从心底里感到欢喜。”景淮说着说着伤感起来,手足无措地比了比,又忙叹道:“老王爷这段日子老念叨您,您快和老王爷唠唠吧,老奴出去为你们守着门。”
景淮说着连忙快步走了出去,景染好笑地目送着他的背影,转头瞪德钦老王爷道:“你这糟老头子,方才可听清楚了?”
德钦老王爷将茶盏重重一磕,回瞪回去道:“臭丫头,你这是你给我介绍孙媳妇儿的语气?!”
“谁是你孙媳妇儿?”景染翻了个白眼,故意磕碜他道:“明明是小贼。”
德钦老王爷一噎,指着长孙祈沐顺嘴秃噜道:“你当你身边的这个小丫头这些年来我们王府做贼的次数还少了?”
长孙祈沐:“……”
景染讶然地看向长孙祈沐,想起她几次做贼都确实遇到了这人,想着她约摸真是个惯偷了,不过——
“你都来王府偷什么?”景染偏头脑袋跟长孙祈沐咬耳朵道。
长孙祈沐又:“……”
德钦老王爷顿时乐了,却故作严肃地咳了一声,佯装嫌弃道:“当着我老头子的面就咬耳朵,像什么样子!”
“你若嫌弃的话,我们便走了。”景染看着他故作拿捏的样子,牵着长孙祈沐转头就走。
“臭丫头,你敢!”德钦老王爷顿时瞪眼喝了一声,景染丝毫并不买账,脚步顿都没顿,他又连忙着急道:“沐丫头,你还要不要我老头子的见面礼了!”
长孙祈沐拉着景染停下脚步,转身幽幽道:“爷爷,您方才说我是贼。”
“咳,”德钦老王爷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地反驳道:“我的宝贝儿孙女儿都被拐去了,你不是贼是什么?”
“……”长孙祈沐一时竟被堵地说不出话来,不过她自是明白这句话的深意,弯眼允诺道:“爷爷说的是,不过我会更宝贝她的。”
景染一个白眼儿翻上了天花板,她什么时候是过这个臭老头子的宝贝?她不一直都是臭丫头么!
“不行不行!”果然德钦老王爷不迭摆着手道:“你可别太宠着这个臭丫头了,该管着便管着,该晾着便晾着。这臭丫头历来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景染顿时瞪眼,抬手就要去揪德钦老王爷的胡子,长孙祈沐连忙牵住她,挠挠她手心,软软地传音入密道:“等回去了我哄你。”
景染盯着德钦老王爷的胡子重重哼了一声,却是果真乖乖地没有动作。
“还是孙媳妇儿好!”德钦老王爷喜滋滋地翘了翘胡子,大手一挥,对长孙祈沐道:“沐丫头,自己去取见面礼罢!我老头子可是知道你惦记多年了!”
长孙祈沐顿时弯眼,对德钦老王爷端端正正行了一礼,恭敬道:“多谢爷爷!”
见面礼?还惦记多年了?景染眨着眼被长孙祈沐拉到了屏风斜侧面的一排书架前,然后看着她轻车熟路地打开了书架之后的密室。
“……小丫头?”景染震惊地瞪了瞪眼,指着眼前打开的密室问道:“你如何知道这里有间密室?”
这间密室可是连她都不知道!
“自然是爷爷告诉我的。”长孙祈沐微妙地回看了她一眼,待到门开便拉着她走了进去。
这间密室四周用木板贴制,每个角落都点着一盏不同寻常的长明油灯,散发着淡淡幽香。而密室之内只摆放着一样东西,便是如同外间那排一模一样的书架。
景染指尖自一排排卷成筒状的竹简之上巡梭而过,好气地嘟囔道:“这糟老头子,原来这些年来,给我看过的都是些假货。”
长孙祈沐笑了笑没应声,径直将第三排最左侧的一个紫色竹筒抽了出来。
景染偏头看过去,打量了一遍她手中的东西,看起来似乎是闭合的,那便只是截普通的紫竹罢了。
不过这小丫头惦记多年的东西怎会只是一截竹子,景染好奇问道:“什么东西?”
长孙祈沐并未应声,松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将竹简托在掌心,另一只手抬起,指尖溢出内力将它从中间齐整劈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景染微微诧异,这截普通的紫竹里面竟还藏身了一截圆柱型的白玉筒,不过这个玉筒便好似并不是浑然一体,而是用两片轻薄至极的弧状玉片契合而成的,白玉剔透清亮,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里面还放置有明黄色的绢帛质东西。
长孙祈沐满意地拿上手中东西,拉着景染重新出了密室。
德钦老王爷悠悠哉哉地靠在椅背上,觑着长孙祈沐道:“沐丫头,满意了?”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