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不希望她开夜车,敲开她的房门,让她早睡。
林未眠答道:“佳期,考试的时候正好是夏天,我们的考场未必在一起呀,到时候没了辟邪神器,你想想看,我的发挥是不是要打个折扣?我是不是要更努力一点?”
佳期被她说得无法反驳,只告诉她:“开夜车并不是努力,是拖延症。”
林未眠推着她把她送回房间,“你先睡,我马上也就睡了。”
佳期扭过头,伸出小指,“马上。”
林未眠也伸出小指,勾住了,拉一拉,“好了好了,晚安。”
次日清早她却起得比佳期更早,系着围裙在厨房做早饭,两碗面,卧着金灿灿荷包蛋的那一碗是给佳期的,她自己的那一碗,蛋煎坏了,成了暧昧的鹅黄色的一团。佳期吃面以前,不由嘶了一声问:“林未眠,你这是什么模式?”
林未眠举着筷子在对面,非常认真地回答:“宠妻模式。”
佳期忍俊不禁,点点头,“可以。”
开启宠妻模式的林未眠,厨艺仿佛也有了改善,面条很好吃。
这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省联考的日子。也就意味着,云筱的婚期就在眼前。同时意味着,林未眠的生日也快到了。
林未眠是过阴历生日的,阳历到了一月中旬,恰好就是她母亲婚礼后的次日。
林未眠臆想之中的抢亲桥段并没有发生。也许一个人的少年时代,就把一生的戏剧性用完了。到了中年,虽然照旧能拿到剧本,却没有那个精力与耐心涂上油彩上台倾情演出。到了一定的年纪,大概只想偏安一隅,过点太平日子,经不起轰轰烈烈地闹和折腾了。
林未眠想来,妈妈和小宝的那一段恋情,很像青春的回光返照。美则美矣,十分短暂。
婚礼那日,谢沐当时正好去了外地谈生意,故而那天只有顾婕携佳期未眠观礼。
顾婕是很注意孩子的心理健康的。她始终觉得像林未眠这样幼时历经父母离异,且又遭遇重大事故的孩子,心理很脆弱。她不知道佳期已经代替世界上所有医术最好的医生,替她进行了治疗,故而驾车去往晋市西郊的朱氏小庄园时,她密切注意着林未眠的情绪,见林未眠只是闭眼靠着休息,仿佛很宁静的样子,也就在心底暗暗地纳罕。
到了婚礼现场,她发现了更稀罕的事——上次去她家拜访的那朱先生,两月不见,竟然瘦了好几圈,先前不见天日的五官,如今竟然放了出来,仔细看看,也算五官端正,不算十分辱没了云筱了。顾婕当然同时感到惊讶与欣慰,只不过她是场面上应酬惯了的人,对于情绪的拿捏能够收放自如,只是与朱裕握了握手说:“朱先生,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你今日是在场所有的男士当中最潇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