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干不过,我……不想干。
欠他的东西还没还清,许小姐还没去救,王兰说的会来引荐我们的人,也还没现身。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还挡在前面,今天,不是个适宜夺丹的日子。
那明天呢?后天呢?
我不知道。
金丹,必定要夺回来,只是,不是现在。
香炉中的香烛,燃尽了最后一分,尽数化为了灰烬蜡油,融在一起脏浊不堪。我盯着那堆东西出了会儿神,一狠心,拿过包袱把里面属于我的那部分银钱尽数取出。我把银钱收拾妥帖后,拿给了大姐三妹。
“这些你们都拿着,回去时,租辆最好的马车,再顾个稳妥的车夫,让他送你们回去。”
尚且磨爪霍霍的大姐三妹皆是一顿,大姐踢开钱袋,道:“等夺完金丹,我们一块儿回去。”
“我会把金丹夺回来的。我一定会把金丹夺回来的。”我把钱袋又推回大姐脚下,道:“你们在家里等我,好吗。”
大姐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答话也不动弹。
三妹走到我近前,立起身子在我脸上擦了擦,道:“我们会回去等你,所以,别哭了。”
或许,在这段不自知的退化时日中,我退化的,不止有法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对王兰的疏离。
第18章 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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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兰回来时,窗子没关,包袱没敛,香炉,也没收。
王兰没问这乱糟糟的一堆是怎么回事,仅是关好窗子,便收拾起来。被扒翻的一团乱的包袱又归整整齐,香炉也被仔细的清理出来。
我看着重新放回桌上的香炉,道:“我一直都在给你烧香烛,烧了这么多,你收到了吗?”
王兰摩挲着香炉静了片瞬,才说:“收不到。”
谈话无疾而终,我和王兰相顾许久,都未再开口说话。
暮色四合,屋中的光线暗淡下来,渐渐将王兰的面容,隐藏进了昏暗之中。狐狸天生耳聪,嗅灵,目明。即便日光沉沉,王兰的容貌,照旧清晰可见。
除却这副容貌,由言谈到举止,由品行到脾x_i,ng,都像极了一个人。
樘哥。
灯盏无火自燃,我不适的眯了眯眼,才明白过来,第一次给王兰烧香时的那点火光,是从何而来。
“几年前,岳父病重,嘉慧出门去请大夫,碰到了醉酒的张德友。”
张德友由着酒兴,辱了王嫂。王嫂惊惧过度,没能看清辱她的人是谁。张德友也全以为,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醉梦一场。
一夜过后,王嫂的父亲因耽误了救治一命归西,王嫂的腹中,却多了个孩子。
救下轻生的王嫂,将王嫂迎娶进门。一晃几年,王兰才在张德友的一次酒后胡言中,得知了他所谓的那个春梦。
——王兰自一开始,就不可能约张德友结伴游历。
回想起当初王兰在出屋看过狐狸头头后,对我骤然好转的态度,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自也不难理解了。我的化形,在第一天就被王兰看了个通透。
也许,他看透的,不止是我顶的这张假脸,还有,我化出的人形。
“拿到诊金之后,我……”
“张大师,张大师是你吗?”
山西大夫的叫门声打断了王兰的话,随着话音的响起,原本站在我身前的王兰,忽的就失了踪影。我对着王兰站过的地方,问:“你是真的刚从外面回来,还是藏起来听够了墙角,才现的身?”
“张大师,你在吗?”山西大夫的扣门声不间断的传了进来,没等王兰回答,我便起身拉开了房门。
山西大夫见到我,面上是掩不住的惊奇。他惊叹了半天,一拍大腿,道:“果真是大师叫我来的。”
回程的路上,遇到了一匹良驹,良驹驼上他便跑,直跑到这家客栈门前,才放下他吐出了一文钱。
无疑,是王兰的手笔。
给那山西大夫倒上杯茶,等他坐下喘匀了气,我才道:“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山西大夫不用我说透,就懂了我的意思。“大师是想去给许小姐看病?”
“是。不过我的名气不大,许财主怕是不会见我。若你能帮我稍作引荐,届时我治好许小姐后,必会答谢。”
“不用不用。”山西大夫一摆手,说:“我在这里还算得上出名,引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山西大夫说完,顿了顿,道:“那我们这便走吧。许小姐的病情好似加重了,我们还是越早去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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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姐,全不似客栈老板所说,面如常人体态康健。闺床上躺着的许小姐眼窝深凹形如枯槁,分明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许财主须得让仆从扶着,才能勉强站住身子,显是在女儿病倒的这段时间中,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能治好我女儿?”许财主上下打量着我,他挡在许小姐的床前,并不让我接近。
我没答许财主的话,只按着王兰的指示,拍上了许财主的肩头。一股黑气在我的手移开后,从许财主的肩上飘了出来,我在许财主惊诧的目光中,道:“病气。”
病气离体,许财主的脸色当即好看了不少,他挥退了扶着他的仆从,快走几步,赶忙从床前让了开来。
掀开许小姐身上盖的锦被,许小姐露在衣外的手脚,尽是瘦的只剩下了一层皮,苍白的皮肤下,是高高鼓起的青筋。
“本来不是这样的,半月之前,她还和病倒前无甚区别。”许财主倚在床边,哽咽着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