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贞一惊:“咦,你怎知道,阿兄对我说,想要看一看那个作《少年说》的小姑娘,我见他带着赞赏之意,想来对阿容也是好事,便——”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郎君可不要怪我,是阿兄让我谁都不要说,我想着不是什么大事……”
宁博闻的脸色很难看,不是什么大事?事情大了!
刘湛在云州那几年他自然也看着,对宁博容有心他大概也知道,但是这位不说,宁博闻就可当做不知道,这两年崔氏一直在替宁博容物色丈夫,宁博闻也是支持的,他可没真正想过将妹妹嫁到皇家去!
否则也不会在李珂生出那等做媒的心时便立刻掐断他的心思了。
且此事若是被崔氏知道,自己又是首当其冲。
这时他便不想再看被他吓到泫然欲泣的刘婉贞了,甩袖便出了厅门。
刘婉贞犹自茫然未知。
“公主,”水絮轻轻道。
刘婉贞立刻一把抓住水絮的手哭道,“水絮,这时怎么了……郎君他,可是厌弃了我?”
水絮叹了口气,“怕是圣上另有所想,而公主既嫁了郎君,怎可连此等大事还瞒着郎君?郎君怕是……”
刘婉贞哭得有些惶然,“那、那我错了,这便向郎君道歉去!”
“公主!”水絮拉住她,“公主还是缓缓吧,如今郎君正在气头上,这事同宁小娘子有关,不如去看看她,将她安排得周周道道的,郎君不生气了,公主再软语道歉,郎君什么时候真正怪过公主?”
刘婉贞立刻点头道:“对、对,你说得对,我、我这便去。此后无论何事,我再不瞒郎君了,即便是阿兄让我不说,我也定会告诉郎君的,只求郎君不要再生我的气。”
她大哭过一场之后,洗过脸上了一层妆,才往宁博容的院子里去了。
水絮在她身后低眉顺目地跟着,却往宁博闻的书房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却是说不尽的迷恋痴意。
宁博闻这等男子,不说能力,便是皮相便足以让女子飞蛾扑火。
但是水絮很清楚,若是离开了长公主,莫说是接近,便是远远看他一眼也再无可能,是以,她站在刘婉贞的身后,安分守己,替他把守着后院,令他前朝无忧。
如此罢了。
宁博容对这些全然不知,她看着水静亲手替她泡的茶,抬头看向这个清秀朴素的女子。
水静曾是刘婉贞身边最忠心的女官,要说她真正做错了什么,实则宁博容也不觉得,她不喜欢她,纯粹是因为水静以往与她的立场并不相同。
五年之前,水静已有十七,如今,这个女子二十有二,愈加沉静如一潭深水。
“到我身边来也可,”宁博容轻轻道,“却要约法三章。”
“小娘子请说。”
“以我为主,像当初你以长公主为主那般,事事为我着想,不管是否有比我更值得听从的人。”
“是。”
“以我的命令为宗旨,不得违背,若不能做到,请同我说清楚。”
“是”
“最后,若是你有了喜欢的人,也请告诉我,若是我能做到,便许你一桩姻缘。”
水静惊讶地看向宁博容认真的眼睛,而后深深地拜下去,轻轻应道:“是。”
眼睛却慢慢s-hi了,她们共有八名女官跟随着长公主,不比公主出嫁时便被太妃嫁出去的几位宫女,她们年纪小,便是派来给公主和小主人用的,但如今最大的水鸢已经二十有六,长公主却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哪怕有一句场面话也好啊。
她们虽是奴仆,年华也会老去,却不比长公主整日只需哀春悲秋思念郎君便好。
从今日起,她水静便是宁氏博容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