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陶醉比我长得更好,也比我更聪明。我成为这天香楼的头牌,也不过是因为我是女人而他是男人。京城里虽然有些人好男风,却也并不盛行。
陶醉看着我,开口就是嘲讽:“看你的样子,这些天你好像过的挺惨啊。”
我不理他,走过去躺到他的床上,他急忙过来拉我:“你浑身脏兮兮的,别碰我的床!”
我是洗过澡,换过衣服才来到陶醉屋里的。陶醉这人的洁癖真的是要命。
所以我翻个白眼,tuō_guāng了衣服,把衣服扔在地上,然后躺到了他床上。
陶醉气闷地哼了声,然后过来,从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些瓶瓶罐罐,给我身上的伤疤涂抹。
“啧啧,你这次受的伤还不轻啊。”
我身上的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陶醉的药只是用来去除疤痕罢了。虽然现在我觉得已经没这个必要了,可陶醉说过,我是他打造出来的一件珍品,他不允许我身上有难看的痕迹。
陶醉收了药,扯过被子来给我盖上,然后躺在我旁边枕着自己的手臂:“阿影,你真以为大汗不会杀你啊?”
阿影是我众多名字之一,是只有大汗和陶醉知道的名字。
我侧过身,伸出手臂抱着陶醉:“他会杀我的,我会让他亲手杀了我。”
陶醉沉默着,拉过被子帮我掖了被角,等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我才听到他说:“你不该喜欢大汗。”
我吸了口气:“说了这么多遍,你自己没听烦吗?”
陶醉说:“这几天我想了想,应该换种方式劝你。你可以喜欢大汗,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呵,可是已经晚了不是吗?”
以前的我太不懂什么叫收敛,身为一个工具,却明目张胆地喜欢自己的主人。陶醉跟我最大的区别,就是他把对大汗的爱意藏在心里,而我,却不知死活地表露了出来。
陶醉叹了口气,我抢在他开口前说:“陶醉,对不起。”
陶醉闷笑了一声:“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14岁,你小小年纪武功极高,容颜也是绝佳,就是那脾气太差,明明只是大汗的一个棋子,却丝毫不知天高地厚。我奉大汗的命令带着你来到这京城,看着你慢慢接受现实,慢慢变得成熟。却没想到,这次你竟然又冲动了。”
“你知道我是故意去宫里行刺的。”
“知道。我也知道,你是故意露出马脚,被宫里那些人追杀。”
“你知道我会害死我们。”
“知道。我也知道,等大汗攻下这里,甚至是在那之前,我们都会死。早死晚死,不都是死嘛。”
是啊,有朝一日大汗攻陷这京城,他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这些为他窃取消息的人存活于世。我们是他y-in暗的耻辱,是见不得光的。
我抱紧了陶醉,把流出的眼泪蹭到了他的衣服上:“陶醉,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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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阔别已久的塞外,呼吸着草原上独有的香甜气息,我似乎有了一种归属感。
遥遥望着远处星光和灯火笼罩中的毡包之城,我似乎还能闻到当年最爱的羊n_ai的香味。
弃了马,我趁着夜色潜向那个我多年未见却仍能一眼认出的毡包,那是大汗的住所。
大汗并没有在毡包里,我潜入后便坐在他的宝座上等他,静静地回想着关于草原的一切,
他并没有让我等太久。
我看着大汗进来,一眼看到宝座中的我,他立刻喝止了身后跟随进来的人,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让他们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准进来。
我已经有多久没见过这个男人了?好像有六年了吧。
我从小与他一起长大,他是我一直爱慕着的巴图哥哥。
我的阿爸,是塞外最勇猛的勇士,可我的母亲,却是掳掠而来的汉人。我并不是阿爸的嫡女,却是母亲唯一的孩子。巴图哥哥也不是老可汗的嫡子,却是他阿妈唯一的孩子。
我们俩似乎一样,都是被人欺负的对象,那个时候的巴图哥哥一直护着我。
后来巴图哥哥杀了老可汗,自己当上了大汗,我在他的命令下被陶醉带往京城,成了名妓。那个时候我才恍然惊觉,这么多年来巴图哥哥偷偷训练我的武艺,是为了让我去京城为他窃取消息。他竟然还暗暗培养了陶醉这么一个人,而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的巴图哥哥,从很早以前就不只是想当这草原的可汗,他的野心让我觉得可怕。
“阿影,你回来了。”
我看着这个我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想着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然地笑着对我说出这句话。我觉得,这个人,果然是没有心的吧。
我也冲他笑着,一如当年那个幼稚得要死的阿影:“巴图哥哥,阿影想你了。”
他朝我走过来:“许久不见,阿影长大了。”
我站起身,伸手摸上他的脸颊,却被他躲了过去。
我觉得那个叫心的地方猛地一缩——这不是因为他是习武之人的条件反s,he,他是觉得我脏。
我笑了,笑的很有疯狂的意味,然后我抽出腰间的软剑划向他的脖颈,却在触及他的前一刻,被他的匕首刺穿了身体。
我笑着扔掉软剑,双手握着他抓着匕首的那只手,第一个念头是:“陶醉,对不起,我身上要留下难看的血窟窿了。”
【“柳姐姐,其实我知道你是谁。我听说过钟玉柳的大名,那晚我也听到宫里有人说刺客身上有塞外的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