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昏暗的密道内,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但始终未见薛洲一行人回来,孟玄泠忍住惧意睁开眼帘,她要回一趟誉王府,那只信鸽还在。
岐南王府。
局势已经不在自己控制的范围内了,为今之计只有将家人安置妥当,倘若他能稳住自己的地位再将人接回来也不迟。
打定主意岐南王便命人为夫人女儿收拾东西。
“爹,我不走,我不走……”沈玎珰面色苍白的拉着自己的父亲,心爱的人没了,如今她更害怕仅有的家也没了。
不待岐南王开口,岐南王王妃率先上前抱住女儿,“玎珰乖,你自小便不听爹爹娘亲的话,爹爹娘亲都纵着你,这一次你必须听。”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岐南王妃向儿子使了个眼色,沈琰会意一个手刀下去将昏迷的妹妹打横抱起。
岐南王妃拭了拭眼泪,百般叮嘱,“照顾好你妹妹,她任性不懂事你做哥哥的……”骨肉分离便如刮骨之痛,岐南王妃说不下去,啜泣的靠在丈夫怀里。
岐南王一叹,“你这是何苦,与孩子们一起走吧。”
沈琰眉头紧蹙,“娘与妹妹离开吧,您若不放心儿子陪在父亲身边。”
岐南王妃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她心里有数,只怕这一次离开便是永远的分离,她活够了,总该善始善终。
长叹一声,岐南王看向沈琰,声音沙哑,“我儿快走吧,我会照看好你娘。”
密道内的孟玄泠换好了粗布衣衫,又拿了些银两这才从密道里出来,听到外面走动声小些这才敢出门。手有些斗,但仍旧不停歇的上了来时的马车,一路赶回誉王府。
此时的誉王府前已经空巷了,誉王府内也没了一点人烟,孟玄泠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看着笼子里的信鸽心里更为酸涩,她从未珍视过他给过她的任何东西,他若知道自己为了拿信鸽而冒险赶回不知是不是会很高兴,笼子里的信鸽仍旧如她离开时那般精神,再不多做停留孟玄泠重新上马车离开。
小腹坠痛的厉害,孟玄泠咬牙还想再忍一忍马车又一次被截住。
“车上的人下来!”
喘气地靠坐在车里,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水,当车帘被挑开时,孟玄泠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
一禀剑贴在脸颊,剑上黏腻鲜血染湿了孟玄泠的脸颊,心里悲怆绝望之际却不见那剑袭来,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落地的声响,片刻之后自己便被一人抱在怀中,温热的胸膛驱散心头的恐惧,孟玄泠眼中隐忍着的泪水倾泻而下,然而抬眸之际引入眼帘的人并不是自己心心念念期待的人。
沈琰蹙眉,“这里凶险,你若要离开便随我一起吧。”
委屈和酸涩一涌而上,孟玄泠即便心头绝望仍旧克制住自己的软弱:“劳烦了,帮我将信鸽拿上。”
她不怨蒋深,或许是因为战事太困难他不能脱身,或许是因为他没有收到她的信,或许……
她不该太过依赖一个人的,让自己没了棱角,没有以往的坚强,身下的疼痛已经让她难以维持清醒,耳畔只听得到几道声响:
“公子,城门封锁,我们必须走水路了!”
“那便走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