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祝悔便被北堂隆所带来的禁卫军按明律收押,本明想让童辛救的人正是他。
这些在本明让人来找他时,童辛就猜到了,所以他装傻充愣避重就轻的和本明打太极,逼得本明不得不明言恳求。
童辛知是绕不过去了,也只能跟他坦言。
童辛不改玩闹的笑问:“你觉得将祝悔交给他父亲,比在朝廷的手中好?”
“阿弥陀佛。”本明肯定道:“他所犯之罪定当论斩,如在祝悾手中,他怎么说都是会念父子情。”
童辛再问:“那你拿何保证那些江湖人士不会逼祝悾清理门户,你又拿何保证妙音先生他们不会暗下杀手封口?”
本明迟疑了。
“如今祝悔虽被收押,远的我不敢说,但近时他绝无生命之忧。”因为大哥要需要他顺藤摸瓜,查出幕后之人。
最后的话童辛当然不会说,见本明又欲再说服,童辛从包袱里拿出一本发黄的经书来道:“师父,你觉得很多事你这方外人比我们这些俗人皆看得清明,知得周全,可真是如此吗?就像这些跟随你多年经书,你自认早烂熟在心,了如指掌。”
本明看看那些经书,点头。
“那问师父一句,这些书中有多少个佛曰,又有多少个阿弥陀佛?”
本明顿时失语。
“你总以为每年回来任祝夫人打骂是赎罪,可你又知否,你这般做只会让祝夫人有了难舍的期待,一生都难断对你的念想,这才是你真正的罪过。”
本明哑然无语。
其实童辛这番话似是而非,但糊弄现在的本明足够了。
良久之后本明方慢慢宣声佛号,黯然沉寂。
其他人悄悄退出本明所在的房间,留给他一个可独自思索的空间。
一出本明的房间北堂隆便要告辞,“夜长梦多啊,我看我还是亲自押送祝悔较为稳妥。”后又警惕的看看四周,“这次童将军帐下的禁卫军已经全部出动,有事放飞信鸽,禁卫军会助你们一臂之力。禁卫军如有不便,你们等还可去找四大名捕。”
童辛一听积极发言,“四大名捕我知道,”掰着手指开始数了,“分别是取长捕短,女娲捕天,还有顾犬捕牢,还有……还有于事无捕。”
北堂隆:“……”
鲍参翅肚:“……”
段君恒觉得脑仁有点疼,对鲍参翅肚道:“他的西席到底是怎么活下来,至今都没被气死的?”
“……”
“君恒。”一声唤,如二月绵柳,柔而清新。
童辛听声便知是美人了,猛地回头,就见一男子姿表瑰丽,须眉如画,乍一看不失少侠的潇洒豪爽,再看又如文人的风姿详雅。
男子一身仆仆风尘,脚步匆匆至近,见众人也只一抱拳,神情颇为担忧的对段君恒道:“我一接到消息便赶来了,本明大师伤势如何?”
“已无大碍。”段君恒虽言语简短,却无对旁人的冷然,可知和这男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原来这人是药王的关门弟子——程功。
数年前,漠北中曾现一奇毒,不少江湖人士深受其害,当时药王庄的人自持精通药毒便夸下海口能解毒,谁想适得其反,要不是段君恒和本明恰巧路过,后果不堪设想。
事后,程功方知那毒并非毒,而是蛊。
段君恒母亲是云南苗人,苗人擅长蛊毒,故而段君恒从小耳渲目染之下也懂些,顺手解了药王庄的围。
自那次后,药王庄上下便对段君恒甚为赏识,故而这次段君恒发信求援,药王没有丝毫的推脱,让自家的大弟子带不少人前来支援了。
而程功与段君恒年纪相仿,教我药毒我教你蛊毒相谈投机,一来二去的就成朋友了。
这次程功有事外出药王庄,但一听闻他们师徒有难,还是调转马头赶来了。
“程师兄一身风尘”童辛两眼贼亮的,“不妨先行和我沐浴过后,再去见师父吧。”
段君恒的嘴角跨下来了。
鲍参翅肚赶紧将自家少爷给拉回来,“二少爷,你哪来的风尘,干净得很不用洗。”
童辛大声道:“谁说我没风尘,少爷我堕落风尘多年,满身的风尘啊。”
几人:“……”
北堂隆则悄然离开,道声后会有期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