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禁止携带兵器入内,像迦罗遥这等身分虽然没人上来搜身严查,但明显的兵器仍是不能携入。
子荷身上只有一把匕首,而这把匕首放在靴子中,不及拔出。所以他使出空手夺白刃的功夫,避开劲气,手上一带一绕,把刺客的钢刀抓在手中。那长刀灌注了真气,锋利无匹,子荷握紧的手指被割破,殷红的血滴到地上。
「子荷,後退!」迦罗遥喝道。
子荷立即向後急退。轮椅迅速滑向前方,又有两名黑衣人从假山後面扑了过来,目标直指轮椅上的人。
一条长鞭犹如蛟龙般袭了过去,鞭梢分别点向二人手腕,正是迦罗遥的贴身银鞭。
他出手了。
左边的刺客迅速撤回刀锋,从怀中掏出一物,迎向迦罗遥的鞭风。
迦罗遥皱了皱眉。刹那之间他已看出,那剪刀似的古怪武器正是针对他的长鞭而来。
「来人!有刺客!」
子荷暗运内力,将声音远远送出去。但还不及发出第二声,便被另两名刺客缠住。
此时身後那些宫人都已毙命,他们正处在两座假山中间,小道狭窄,不方便腾挪,何况还有一把轮椅。
迦罗遥银鞭甩去,手腕沈著,鞭梢抽动,劈开两名刺客。但那二人武功十分高明,与围攻子荷的另二人相互配合,竟隐成围阵之势。且手持古怪利器的刺客武功非常刁钻,一招一式,莫不是针对迦罗遥的长鞭而来。
「喀嚓」一声,迦罗遥惯用的长鞭,竟生生被那人以内力灌注的利器剪断两截。
迦罗遥叹息一声。
他久不动武,生疏了。且这四名刺客不仅武功高超,显然是专为他而来,招招相克,步步紧逼,每一招都正克在他的鞭法上,让他这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如何招架?
「王爷!」
子荷大骇,心一分神,登时被一名刺客划伤了手臂。他大怒反手,拿出狠招,以搏命之势扑去,击毙一名刺客於刀下。
这边瞬息之间,迦罗遥已滑动轮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灵巧地躲过刺客的追击。
但小道狭窄,即便迦罗遥这样大半生都坐在轮椅上的人,也无法在顶靠到山石之後继续前行。
「唉!」
这是他在伏击之後的第二次叹息。当两名刺客带著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时,他还有余暇腾出只手,安抚似地摸了摸肚子,暗暗祈祷,这个小家夥可不要在关键时刻出什麽状况。
当朝摄政王迦罗遥是个双腿残缺之人,若非这双残腿,他早已是齐国之主。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
对於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舞刀弄剑无疑是个笑话,所以摄政王防身的武器是一把能近能远的银鞭,这也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
可是现在摄政王的鞭子被一把奇形诡异、专用来克制他的兵器所剪断,前半截落在地上萎靡不振,後半截尚不及三尺,如何御敌?
迦罗遥扔下了手中已断的半截长鞭,脸色未变,仍是那般淡淡的,只是y-in沈的双眸让人胆寒。
两名刺客见他手无兵器,无路可退,不由大喜,刀风愈加凶猛凌厉。
可是突然间,谁也没看清,眼前忽然一片白光,冲在左前方的刺客噗的一声,向後直飞出去。
稍落後一步的刺客尚不及震惊,便骇然发现周身已被笼罩在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机之中。
他凝目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摄政王的手中已多了一柄长枪!
那是一柄貌似极为普通的长枪,黑沈沈的枪头映烁著闪闪银光,真气灌注,劲风如狂。
别说只有他们两名刺客围攻,此刻就算有数十名刺客同时围攻,只怕也看不清摄政王手中这柄枪是怎麽来的。
这名刺客大骇反身,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堪堪避过长枪的袭击,头皮一阵发麻,鲜血如瀑布般顺著脸颊和脖颈流下,才知摄政王的枪风扫过脑袋,整个头皮都快被掀下去了。
他不由大惊,刚才哪怕再慢半分,只怕整个脑袋都要被挑下来了。再去看刚才被击飞的同伴,胸口硕大一个血洞,倒在另一边的小道上,已然见了阎王。
忽听耳边闷哼一声,那正与子荷纠缠的同伴也被击飞,长刀刺穿胸膛。
眼见四人已去其三,事不可为,这名刺客虽心下骇然,但仍十分沈著地起身虚晃一招,背路而逃。
「还想走吗?」
淡淡的语气,说得漫不经心,彷佛是最正常一般的谈话,却直击刺客心神,立时感觉一股巨大的无法反抗的气机从背後直袭而来。
他咬牙回身,纵使不能全身而退,他也不信以自己的功力全力相拼,不能在一个残废的手下逃生。
可是这种感觉无法形容。炙热得彷佛连手中的长刀都能融化的气流席卷全身。
刺客眼睁睁地看著那柄长枪刺入自己胸膛,而自己手中的刀甚至还不及劈出最初的一式。
今日当值的大内侍卫长余墨汗如雨下。即使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皇宫西角的後花园,也已然晚了。
刺客都已毙命。摄政王冷冷地坐在庭园中间,身上还沾著刺客的血迹。一品贴身侍卫子荷脚下扔著把长刀,双手还在滴著血。
看似平静的小花庭,再转过一角,旁边假山中间的夹道上却满地尸体。除了四名刺客,便是六名随行宫人躺在那里。
鲜血洒了一地,山石上ji-an满殷红。
余墨面无血色,冷汗沿著额头纷纷落下。周围跪著先他一步赶到的侍卫,大家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