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碰上孙姓哥儿的事情转眼就被唐春明抛在脑后了,除了李峰没再跟其他人提过,他这段时间的心思都放在酿酒上面。与其他人家的酿酒不同,他的酿酒方法是要经过几次发酵的,不同的时候拌入的酒曲都有所不同,并且因为天气温度不断下降,为了保证发酵所需要的温度,他还特地在放置酒缸的房间里放上了几个火盆,随时关注酿酒原料的温度,过高了不行,过低了也不可以。
李峰去订制的酿酒工具也拿回来了,唐春明酿酒的地方是后院新造房子的一侧向阳的厢房里,为了酿酒,李峰还在这里专门依照酿酒工具的尺寸砌了个灶台,为此还搬回了不少酒坛子。
每每唐春明在这边忙碌时,何老也会跟过来转转,倒不是看中唐春明的酿酒方法,而是趁机闻闻溢散出来的酒香过把瘾,闻着越来越香的味道,他有些等不及了。
他是老大夫了,对药材再熟悉不过,唐春明用来酿酒的酒曲,他能从中分辨出不少味药材,可也不由乍舌,所有的酒曲加起来可不下几十种药材的,亏得这个不懂医的人能将这些配方都记下来。
他对配方不感兴趣,只对酒有兴趣,反正他是不会离开这儿了,就算将来峰小子和明哥儿离开他也肯定跟着一块儿走,所以属于他的酒绝不会少了的。
后院里有木匠在打家具,对主人家在做什么事情是不会过问的,而李峰除了后山那边的事还要准备成亲需要用的东西,在知道唐春明的来历后知道他不愿意动手绣花什么的,就连两人的喜服都直接在县里定做了,这让唐春明非常高兴,他可没有要亲手绣制喜服的讲究的。这天李峰又套了马车去了县里,要把两人成亲穿的喜服给拿回来。
张秀过来在前院没看到唐春明就知道他在后面了,走在过堂里就看到唐春明从厢房里出来,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酒气,他当然已经知道了唐春明那天画的图是用来做什么的,心里在困惑明哥儿懂的东西真多时也有些羡慕,越发觉得将两个儿子送去念书的决定是对的,他潜意识里把唐春明懂的这些东西归结于书中看来的。
要是唐春明知道张秀心里的这番想法肯定要笑话他了,平山村读过书的不止他一人吧,就比如赵老三那可是考上了秀才的,见过他想出什么法子挣钱了吗?
“真香。”等唐春明走近了张秀抽抽鼻子说道。
“快了,快到火候了,再等上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酒了,到时一起过来尝尝我的手艺。”唐春明心情也好,换了副身体这手里的感觉并没有生疏,以前酿过的经验并没有丢掉。
“那我可等着了。”
两人说说笑笑回前院,去何老屋里接回阿森,小阿森四仰八叉地睡得呼哧呼哧,能吃能睡,真不知道像谁了,当然这也就是唐春明自己这么认为的,对其他人来说这还用去琢磨的吗?最像的就是眼前人好不好。
何老的屋里趁木匠在的时候打了两个书架,如今书架上已经摆满了书,大多是医书,可也有不少闲杂类的书,这些就是唐春明的偏爱了,自从这些书籍露了面后他就时不时地过来拿去一本消磨时间,又能通过这些书了解外面的世界,这是一个与古地球相似又有许多差异的世界。
小被子一包,小阿森被搬来搬去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张秀看了一会儿爱得不行,问道:“阿林和二毛那小子呢?”二毛他们这批年纪还小的孩子在学堂里都只上上午半天的课,下午都是让回家的。
“去后山那边溜马了吧,这几个孩子把小马儿照顾得不错。”起先以为三个孩子坚持不下来的,哪知道比李峰侍候惊风还尽心,现在就是大毛不在,二毛和阿林两人也能把小马儿牵到后山去溜达,唐春明也由着他们去,安全上也不用担心,两个孩子现在还没小马儿高呢。
张秀也感慨了一会儿,跟唐春明说起了另一件事:“你见过钱家的那位孙哥儿了?早上我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还有人问起我了,问孙哥儿是不是跟你关系处得不错,我都还不知道是怎回事呢。”他当时也困惑着呢,没听明哥儿提过这孙哥儿什么事啊,怎就说出跟孙哥儿关系好的。
唐春明也困惑地眨眨眼睛,他什么时候跟那哥儿关系处得不错了?要是说过几句就算处得不错,那也排不上这孙哥儿啊:“这是一个人说的还是村里人现在都这么说?我还是前两天去后山给阿峰送饭路上碰上的,也没耐烦跟他说几句话就走开了,后来就没再见过。”
张秀可比唐春明多了个心眼,这事怎么看都有些问题:“看来这哥儿比之前的张兰花会用心思,大概也是嫁过来后听到你的事情多了想要借机跟你认识吧,我看啊,恐怕没有这么简单的。”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碰上的还情有可原,可在明哥儿家后山碰上,那就是特意在那等着明哥儿的,刻意找机会接近明哥儿,而且他家那小子也不是个好的,可这几天下来村里人除了还拿以前的事情来说道也没人再说出个不好来,可不像以前张兰花那张嘴尽在外面干得罪人的事。
“不会吧?”唐春明傻了眼,张秀的意思难不成是说这哥儿还会跑到他门上来?
“我也就是瞎说,不会更好。”张秀安慰道,不是谁都会乐意跟那种心里藏了几个心眼的人打交道的,他们几个哥儿走得近关系要好不就是因为大家一起说话爽利么。
也不知道张秀的嘴是不是乌鸦嘴,他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