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出了书室,明涟坐在石桌旁,对着摆弄花卉的展傲唤着。
“明哥哥。”展傲快步走过来,轻声唤了一声。
明涟镇镇的看着对面的人,许久不语,展傲一脸疑惑和不安,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忙低下头,一副接受训教的乖宝宝形象。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为什么到了狼邪,这些日子我收留你了,也可大点儿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现在有人来向我要人,”明涟表情严肃,一丝不苟的说道“于他、于你、于天下,我都必须把你交给他。”
展傲在听到明涟的第一句话时猛然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放心,来接你的人是苏西航。”
“明哥哥,你要赶我走吗?”展傲楚楚可怜的问道。
“你要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此再在竹居逃避下去,你,甘心吗?”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一点儿离别的伤感。
是啊,自己是什么身份!在狼邪的这段与世隔绝的日子,自己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皇兄,忘了皇姐,忘了天蓝的千千万万子民……
“明哥哥,你……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少年的声音宛如蚊蝇,带着委屈,带着害怕,悠悠的传入明涟的耳里。
定定的看着对面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表情的人,明涟转身缓缓走向书室,‘彭’的关上了书室的门。听到关门声的少年终于是按捺不住,嘤嘤的哭起来。
这天午后,石桌前的少年一直保持着低垂的姿势,周身被悲伤包围,木桩一般的不动弹。书桌前的男子手拿一本书,安静的看书,也木桩一般不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呜咽声已听不见,书桌前的明涟才拉回思绪,看着已然拉下的黑幕,天已黑了。逐渐清明,看向手中的书,眸子里满是挣扎,那本书就这么拿在手上,一下午,未翻一页。
明涟起身找到火折子点亮蜡烛,打开书室的门,看着依旧坐在石桌前的展傲,某名的愤怒不知是从哪里就窜上来了。快步走到他身边,才发觉少年已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想必是哭累了。
一直守着展傲的火儿看着主人终于从书室出来,如看见救星一般。自它从森林回来就看见小弟坐在石桌前,伤心欲绝,这春日的山里一到晚上凉意袭来,它小弟就木头般的不动如山。刚刚养好的身子那经的起这么凉气袭身,却不想小弟一点儿都不理它,最后还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主人也紧闭书室的门。这下主人出来了就好了。
弯腰抱起趴在石桌上的少年,那周身的寒意就这么传到明涟的胸膛处,冰冷寒身,明涟忙运气将自身体温升高,抱着少年坐在床边,等到怀里的人体温逐渐回升,他的脸色才微微有了些缓和之色。
一夜无话。
第二日,日上三竿,房里才有了动静,展傲一脸黯然的从房里走出,无视身边的火儿,漫步走向森林,而明涟也似不见展傲,宛自的看着手中的静心经。看着展傲不走心的样子,快步跟上去。
接连几天,整个竹居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氛,接带着整个狼邪的气氛也变得压抑,一些动物更是焦躁不安,整日的吼叫。那些有灵x_i,ng的动物看着再也不苟言笑的展傲和似是比之前还要冷的主人时,各个都担心不已却帮不上任何忙。
“你要抵触离开竹居的事实,那就将自己的包袱和担子全自私的扔掉,只要你不后悔!只要你觉得值!”离15已不远,这天,明涟对着刚刚出房门的展傲狠狠的说道,一下重重的砸在展傲的心上。自己怎么可以自私,所以的人都是为了我,为了我!明明自己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为什么皇兄要为了自己引走坏人,为什么皇姐可以为了自己入深宫以致被幽禁……自己怎么能自私,怎么可以自私!内心在狂吼,脑子一片混乱。
看着这样的展傲,明涟知道自己是极其的残忍的在逼着他接受事实,不容他一点儿犹豫,回到天蓝,他必须要有绝对的觉悟来面对此时他需要面对的一起,要成长为一方霸主捍卫自己的领地,就必须要放弃过去温室眷恋,他,必须成长!
幡然醒悟的展傲,仿若一下长大了好几岁,周身的气势变得凌厉起来。
许是展傲要离开的消息在狼邪传开来,一时间,竹居和花房周围各种动物的身影逐渐出现的频繁起来,有的不时还低吟几声,声音中透露着悲伤。而这几日,火儿、小黑、小青等更是不离展傲半步,虽只相处了一个多月而已,但是众动物已把展傲当成狼邪的一份子了,这些巨斗更是将他纳入自己亲近可爱的人类一方,对于他的离去,多少还是不舍的。
日子过得是极快的,15日这天,展傲早早的就起床了,将早饭做好,又跑去蔬院,花房一趟,将自己平常打理的一切都做的妥妥当当。夕阳西下,展傲无奈的看着逐渐落山的太阳,咬了咬嘴唇,回房将一个小小的包袱挎在身上。展傲在竹居的东西不多,就只有明涟给他改制的衣袍和自己多日来看的杂记所记录的心得。
站在院内,展傲紧紧的看着躺在石榻上的男子,抿着嘴不言语。
“火儿,送他到东郊。”男子身子都不偏一下,淡漠的吩咐道。
“明哥哥,我……我走了。”伫立了片刻,确定石榻上的男子是不会送他到东郊的,展傲咬着嘴唇,s-hi着眼眶道。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