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左手手腕骨裂,可能还有脑震荡,等会再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姚淮面无表情地看着易多言一屁股坐在床上,别墅里只有护士没医生。他是来送饭的,之前开门时,那对纤长的睫毛忽闪不止。
姚淮单手把托盘端到易多言面前,上面是一杯热牛奶和两块三明治,“饿了吧,你先垫点。之前一直吊营养针,看来你也不需要了。”他视线下移,看见易多言小臂内侧触目惊心的红,心头一梗,“医生待会就来了。”
易多言看着三明治里的夹心,是金枪鱼。
虽然是一只喜欢吃水生生物的多多,易多言偏偏对这种做成罐头、黏糊糊的食物迷之厌恶。考虑到没有知觉的胃,他皱着眉头狼吞虎咽,四五口就干掉一只三明治。他在吃完后,意犹未尽地一抹嘴,掉了满地面包屑,醒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就这么点?”
易多言心想裴总都不敢饿着我呢。
他没听我说话,姚淮失望地想,但还是温柔地重复:“先垫着,待会就吃晚饭,你怎么了?”
易多言的脸色非常古怪。
片刻,易多言猛一低头:“呕——”
稀里哗啦,姚淮躲闪不及。
易多言如此评价他的丰功伟绩:“呃,我脑震荡呦。”
房门没关,易多言这时才注意到有琴声传来,低沉悠扬,能让人心灵平静,感染力足以覆盖千万里范围。
大提琴声,是姚潜。
见易多言目光呆滞地凝望门口,姚淮说:“是我弟弟,你要见他吗。”
易多言没有吭声,姚淮也没有催他。
少顷大提琴声戛然而止,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姚潜推开房门,露出一张天真的笑脸:“哥,你怎么还不来!我等了你半天。”
易多言紧张不安地扣紧大腿,姚潜认识他呀,怎么视若无睹?甚至仿佛是在看一团空气,而他整个人都是不存在的。
一瞬间的惊恐让他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是只懵懂的小家伙。姚淮笑了笑,揉了揉易多言的脑袋,对门口说:“我这就来。”
姚潜继续视若无睹地撒娇:“现在就来嘛。”
“好吧,现在就来。”姚淮无奈道,顺便给易多言一个非常抱歉的眼神。
易多言尴尬地移开目光,想你们全家真是戏多,不愧是经营娱乐公司的,现学现用、活灵活现。
杨教授的电话一定预示着好消息。
裴继州慌里慌张地接了,牵扯到胸前肌r_ou_,疼的直吸冷气。
“我们排查了城里和周边所的医院诊所,符合要求被狗咬伤的没有,倒是有张可疑的全身ct,我看着比较熟悉,你看着应该更熟悉。有句话不是说化成灰也认识你吗,这还没化成灰呢,你要看吗?”
“……”裴继州意料之中的极端霸道,“要,不许给别人看,你也不许再看!”
“好吧,我发你一下,法医说左手手腕有轻微骨裂,其它没什么。是隔壁一地级市的小医院,身份证登记是冒用,现金付款,摄像头八百年没擦了看不清。我们还在排查狂犬疫苗,另外副驾驶提取的血液样本没有找到可供对比的对象。”
第87章 目的
姚淮不止一次质问过自己,他喜欢易多言吗?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如果这种喜欢排除包含爱意那部分,那么极少会有人不喜欢易多言。
易多言脾气好、青春阳光、朝气蓬勃……姚淮细数一遍,挑不出他的缺点,至少他会讨厌的方面没有。
姚淮的确爱过易多言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爱意是确定无疑的,但是现在他却摇摆不定。当易多言狠心离开自己时,他也痛苦过。
但熬过来后,姚淮并不愿意承认他的不甘心。
易多言那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正义凛然的脾气,怎么会认真跟裴继州走到一起。裴继州掌握他们易家的命脉,连路家的生意也是他一手c,ao控,更别提易多言整个人,暗地里更是捏得紧。
这种情况下,他俩j-i飞狗跳,打出姹紫嫣红,踹进医院警局,姚淮都不觉得奇怪,他还能趁机捡个漏。
可他们看起来,私下里也确实和和美美,没有丝毫作秀给外人看的成分。
“喂!”易多言砰地一拍床铺,没想到姚淮会走神。他还穿着那身睡衣,抵死不换新衣服,语气不善,“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听见没有,什么时候放我走?绑架很严重的知不知道!”
“我没有绑架你。”姚淮矢口否认,僵硬的面部表情出卖了他。他看着易多言,清晨的易多言像片吸收晨露的绿叶,清爽俊秀,非常耐看,一时入迷了。他漫不经心耸耸肩,“我没关你,绑架是限制你人生自由,我没有。”
“哄谁呢!”易多言一声嗤笑,对方越客气,他越会蹬鼻子上脸。这臭毛病是在学校里学的,那些校霸一个二个过分虚张声势,他像个小邪灵一般凶狠的笑着。
姚淮心底荡漾着欣喜,仿佛初月升起。
这地究竟在哪还真不好说。昨天姚淮说要叫医生,结果半夜把他刨起,说医生到了。
医生在车上睡得迷迷糊糊,困得两只眼眯成细缝,洗了把冷水脸才清醒过来,还说着一口带浓重口音乡里乡气的普通话。
当时姚淮在旁边看着,易多言不好打听,只能胡吹海侃逗医生玩,顺带查医生户口,摆出哥们给你介绍对象保管脱单、脱不了脑袋给你当球踢,豪气干云义薄云天的架势。
医生感动不已:“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