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带了一丝雀跃道:“殿下,难道您一直跟着我,是想保护我?”
慕容骏:“……”
慕容骏冷声道:“你想多了。”
齐贵人虽在流云宫表现得站在他这边,慕容骏并不会就此轻信,经过昨日,他已等同于落了个把柄在此人手里,不得不防,故而回到太子府之后,他便令子修调查齐贵人。若齐贵人与那几家有关,慕容骏自然也不会顾忌什么。
子修手下的暗卫兵分几路,同时也盯紧了延禧宫,二皇子前脚才离开,太子处便收到信了。
太子今日刚好有要事入宫,发觉二皇子要寻齐贵人的晦气,他虽仍觉得齐贵人可疑,却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这样一个胆大而机灵的人,绝不会被头脑简单的二皇子报复到,且有他的暗卫在,也容不得二皇子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慕容骏多了个心眼,并未在路上做什么布置,而是瞅准了时机,暗中使了点手段令皇帝赶去延禧宫,皇帝正在火头上,二皇子私逃必会惹得龙颜大怒,只是到底没令皇帝狠下心来。
慕容骏自嘲一笑,至少慕容骥进不了宫,被关在皇子府,往后倒也省了不少事。
二皇子好打发,齐贵人却不是省油的灯,慕容骏发现这厮竟换了女装四处走动,心里也很无语,之所以会令江禾去解围,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得在某人不知死活露出破绽之前拦下来,免得惊动皇帝,对流云宫一事起疑。
而齐贵人却以为这是在保护?慕容骏冷笑,想不到胆大包天,脸皮也厚如城墙。
齐钰是个机灵人,被太子冷淡地否决之后,马上就明白过来,太子的人跟着他既非保护,那就是提防,看来太子尚未信任他。
对此他很能理解,处在太子的位置,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谨慎是应当的。
身为书中最粗最壮的金大腿,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抱上的。
这次不成,总有下次。
齐钰心大,笑嘻嘻道:“不论如何,都谢谢殿下。”
反正跟着他又能不被察觉的人——应是武艺高强的暗卫吧,既看不到他的随身空间,更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有时还能替他解围,就当是免费保镖好了。
道谢完,二人皆是无言。太子要提醒的已隐晦提醒了,齐钰一时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想抱大腿是一回事,作为曾经的读者,他对男主有几分心疼,明知男主总会逢凶化吉,登上帝位,还是不由自主希望对方能少走些弯路,少受些伤害。
好容易有个见面的机会,他恨不得把知道的一切都倒出来,奈何眼下场合不对,情形也不对,太子并未信任他,c,ao之过急反而易坏事,还是徐徐图之为妙。齐钰克制住想要倾诉的冲动,他出来得已够久了,就想先潇洒地挥一挥衣袖,道别离去,忽然肚皮咕地一声,一点不配合地叫了起来。
齐钰:“……”
他这才意识到自从晨起就喝了两口粥,又在外边顶着日头跑了几个时辰,纵是铁打的身子也顶不住。
慕容骏神色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江禾在旁憋笑憋得辛苦,齐钰豁出去了,吞了吞口水道:“太子殿下,您、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太子:“……”
太子向江禾递过去一个眼色,江禾得了准许,飞快地将放在凉亭里的一只食盒提了过来,搁在石桌上,从中取出一碟子j-i,ng致的点心。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齐钰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再等下去襦裙里的果子都要掉下来了,好容易盼到江禾冲他点点头,他也顾不得礼仪不礼仪,自行便在桌子一侧坐下,不客气地拈了一小块点心,放进嘴里。
这点心做得白皙方正,上头撒了层雪片状的粉沫,一口咬下去松脆酥软,有股子浓郁的奶香,还能吃出杏仁和花生等坚果来。
齐钰尝到了滋味,眼睛一亮,饿得狠了多嚼几下也是折磨,只一口就把整块点心吞了下去,忙不迭去拿另一块,过了一会儿干脆连遮挡纱布的丝帕都撩了起来。
慕容骏见他犹如饿死鬼投胎的豪迈吃相,不由得面露讥诮,江禾在旁琢磨主子的态度,一边又怕齐贵人噎到,不得不出言相劝。
“您进慢些,小心噎着。对了,这雪花酥味道如何?”
……什么,雪花酥?!
齐钰已连吃了两块点心,手里正拿着第三块在啃,闻言猛地呛了一下,半块点心没拿住,啪嗒掉在了地上。
江禾暗恨自己多嘴,让齐贵人呛着了,忙道:“您别着急,奴才来捡。”
江禾弯下腰,正要把落了地的雪花酥收走,齐钰不知怎么了,忽然红着一双眼睛扑上来,死死攥住他的衣领。
齐钰嘴唇发白,手都在抖,一叠声道:“江公公,你方才说什么,这、这点心真叫雪花酥,是太子府的雪花酥?”
“对呀。”江禾以为他是从未吃过此等美味激动过头了,笑着道,“就是太子府的雪花酥没错。您猜得分毫不差,这是太子府一位厨子所制,今日入宫殿下恰好带了一些,还没用过,令奴才全都给了您,这点心,就连先皇后当年都很喜欢呢……”
江禾回忆起孝仁皇后旧事便没完没了,齐钰哪还听得下去,光雪花酥这个名字,就快要把他压死了。
……完蛋了!真的要完了!
书中提到过,有一次敏妃一脉的人收买了太子府厨子,在太子很喜欢的一道点心里下了无色无味的剧毒。
太子既是男主,这毒自然没能害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