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寿先生伤到右手没办法自己染发,让她妈帮忙,她妈正忙着熬药。
她听到夫妻俩的喊话声,起身去敲门,问:“要帮忙吗?”
张长寿想说不需要,但头都洗好了上染发膏的时候才发现一只手搞不定,不然就得弄到处处都蹭上染发膏,还是他老婆来收拾。他老婆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都替他熬上药了,哪能干擦桌子拖地的活呢。他说:“进来吧。”
张汐颜去到浴室门口,先问了声:“我方便进吗?”得到肯定的回应,进门,就见张长寿大师穿着长裤和背心站在镜子前,染发膏糊得洗手台上到处都是,张长寿先生的左手也是一团糟,脖子上还滴了不少,挺狼狈的。
她去搬了张椅子,让张长寿先生坐下,说:“我就在书房,你叫我一声,比喊我妈省点嗓子。”她先把她爸的脖子附近沾的染发膏擦干净,又把洗手台清理干净,重新调了染发膏。她替她爸涂染发膏的时候才发现头发全白了。这一年,她爸老得特别快,苍老得厉害。如果不是受重伤,又没得到很好的治疗,现在应该看起来最多四五十岁才对。
她的脸上不显,但心头挺难受的。
她爸需要药材,而她因为置气,不领柳雨的情,也耗着她爸。
她在老宅住了三天,确定她爸的伤势好转、不会有危险,这才下山。
她把柳雨的电话号码拖出黑名单,打过去,没打通。
她过了一个小时再打,仍旧没打通,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拉进黑名单了。
她换成办公室的座机打,响了半天没有人接。
张汐颜:“……”她要再找柳雨吗?她要去对着柳雨那张y-in阳怪气的脸接受冷嘲热讽吗?
她不想去。可换成任何人去,柳雨都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