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拓退了出去,又去忙活了。
“婆婆,您一直住在这里吗?”方季轻声问道,谦逊恭敬。
“那倒不是。我原本是莫少爷家的仆人……”老婆婆顿了顿,又道:“莫少爷这些年不容易,他还惦记着我这老婆子孤苦无依,在这给我置办了这么一个住所。原本啊,他是想给我一个大宅子,可我老婆子都快入土的人了……用不着啰!”
“望县是您的家乡吗?”二一托了托疲软的王益文,好奇地问道。
“是。老婆子我在这出生的,十岁便进了莫府……”又是一怔,片刻,老婆婆瞧了一眼二一怀里的王益文,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这位公子为何?”
“他是我大哥,遭j,i,an人所害,被迫如此模样。”方季垂下眼帘,声音沉了几分。
“蒙拓!”老婆婆朝门外喊了一句:“把院内几间空房都收拾一下,让各位公子都住下!”
“好嘞!”蒙拓探进一个头,瞅了一眼屋内,遂地关上门,蹦蹦跳跳地去收拾了。
到底是个孩子,少年不知愁滋味,活得洒脱,纯粹。
方季抬眼望了望窗外不远处的梅树,眉眼深深,面露一丝微笑,“婆婆,这梅树您种的吗?”
“老婆子大字不识得几个,哪有那番情怀。那是莫少爷亲手栽的。很多年了,久的老婆子都记不得了……”老婆婆捏起衣袖,像是想起了什么,倒是红了眼眶。
“对不起婆婆……”方季温声道。
“我去做饭!”方来打破这沉重的气氛,站起来就往屋外走。
“小伙子,你知道厨房在哪里嘛?我带你去。”老婆婆正欲起身,方季拉着她的衣袖,“婆婆好生坐着,我们去。总能找着的。”
言罢,朝众人瞧上一瞧,大家都不约而同站起了身。一齐走了出去。
二一找到蒙拓,将王益文放在客房内。蹲在门口守着。
其余几名猎鹰也是从未识人间烟火,面面相觑,甚是尴尬。一九摆摆手,便都去客房打扫了。
蒙拓闲下手头的活儿,便来厨房帮衬。一进厨房,差点没把他吓崩了!
只见厨房浓烟滚滚,已看不清人脸。里边传来阵阵粗重的咳嗽声。灶堂里的火苗已经舔了出来,眼看要烧着后边的柴火堆了,一个白影拿着抹布拼命扑腾。
“喂,你们会不会啊!别烧了我婆婆的房子!”蒙拓赶紧冲进去,一手掩着口鼻,一手连忙把窗户全部打开,又拿起面盆朝水缸里不停舀着水泼进灶堂。
一九端着洗好的青菜走了进来,眉头紧锁,大喊:“少爷,你歇着吧!”遂将呆若木j-i的方季拉出厨房……
几番折腾,众人在快黄昏的时候才吃上了饭。方季看着狼狈的众人,面露愧色,着实尴尬。
老婆婆笑眯眯地夹了一筷子菜放方季碗里,道:“以前啊,莫少爷也是如此,第一次煮饭,差点烧了屋子。”
“他也跟我一样……狼狈?”方季拿起筷子,迟疑了一会儿,“那他现在学会了吗?”
“当然了,我们少爷什么都会。是个好儿郎。”老婆婆拍拍方季的手臂,“他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身在尘世中,
不识烟火味。
第19章 白玉面具
一晃两月有余,众人除了每天都会吃到不同口味的“饭”和咸淡反差太大的菜之外,倒也没出现其他任何起波澜的事。
那日午后,蒙拓实在没忍住,朝事件主角发难了。
“你煮饭那么难吃就不要去了嘛!太差劲了!”蒙拓筷子一甩,瘪着嘴,委屈巴巴。
二一跳起来就捂住他的嘴,扛起来就往外跑:“狗崽子,老子带你去吃好吃的!少胡说八道!”
蒙拓大喊:“你放我下来,我都瘦了!我就要说,笨蛋!笨蛋!煮饭都不会!我要找莫哥哥……”
虽说蒙拓是童言无忌,但听者有心。
方季默默放下碗,只觉心头闷闷,看着被二一扛走的蒙拓,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响起那两个字:“笨蛋!”
他蓦地一声冷笑。
众人都不敢抬眼看他,老婆婆拄着拐杖,端详着这个眉头紧锁的年轻人,倒是有些怜惜起来,正如当年那个披头散发,流着泪扑进她怀里的可怜人儿。
方季并非大家眼中那般光鲜亮丽,他内心纠结的苦痛大概除了他自己,也无人能感同身受。这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人和事,只不过不与外人道罢了。
一九怔了怔,赶紧把碗筷收了,朝几名猎鹰交代了一番,便匆匆离开了。
冬日里的阳光暖暖的,尤其是午后。烦闷无比的方季背着王益文,把他放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又拿出大氅拢在他胸前。
一晃半月了,王益文每天都这么痴痴呆呆地,时间如同静止一般,午后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却依旧毫无生机和活力。两鬓间的白发却欲发耀眼了。
方季深叹了口气,双睫微微颤动,他缓缓抬起手掌,尝试着运功,却是毫无反应。
“方来!取剑!”
方来远远站在房门口,陡然听到方季这一声低吼,心中沉了几分,不安地捧着青峰剑,抖抖叟叟地递给了他。
方季夺过剑,丢掉剑鞘,剑锋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阵寒气逼人。只不过,终究是把残剑,不仅豁了口,还断了首。
握在手中也毫无半点手感。
方季运剑向前,反手一转,看似铿锵有声,实则虚而不实,手臂都在颤抖!他懊恼地举剑长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