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笑答:“老爷露过脸了,在开宴的时候。”
白惟明便笑答:“那是我们的不是,是我们来晚了。”
管家领着白惟明与容君羨二人到了一处门口,叩了叩门,听得里头说“进来吧”,管家才开门请二人入内。
容君羨进了才发现这是一个小厨房,但见秦小爷正在和一个陌生男子讲话。那陌生男子正在案台前,他跟前是一小炉,炉子里烧着白粥。
此人身量高大,看着比白惟明要年长好几岁,神色稳重,不怒自威,风采卓绝。容君羨见了他,便知这就是岁老爷,才察觉自己刚刚错认了秦四爷,是一件多么失礼的事。大约秦四爷要到了岁老爷面前,便不像个“爷”了。
“岁爷。”白惟明说,“我们来晚了。”
“没有,来得正好。”岁积云笑着说,又打量一下容君羨,说,“这就是那位大明星了。”
白惟明笑道:“这位就是容君羨,这就是岁老爷。来,把你准备好的手工礼物送给岁老爷吧。”
容君羨正要从袋子里拿出那个黑漆盒子,却见管家又敲门,把徐二少与崔九军请了进来。二人见了容君羨,也吃了一惊,只是勉强笑起来与众人打了个招呼。
容君羨却不理会,只把礼物递到了岁老爷面前,只说:“这是送给岁老爷的见面礼。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秦小爷见了便笑道:“这个盒子倒是j-i,ng致,是上好的漆器。”
“白先生拿得出手的东西当然都是好的。”岁积云一边笑着放下了手上的勺子,一边接过、打开了盒子,又见盒子里是绣着江崖海水的明黄缎子。
秦小爷便说:“这是手工苏绣,针法极好,绣功跟博物馆里的龙袍也差不多了。”
岁积云便又揭开了缎子,但见里头是一个极粗糙的手工陶盘,画着简陋的(^-^)笑脸。
这秦小爷一下就僵住了,竟然想不出夸奖的话语。
这屋子里忽然沉默起来,只剩下炉火的声音。容君羨半是尴尬、半是惭愧,便说:“是我手工不好,白白瞎了那么好的装饰。”
“如果这是不好,那我也不好了!”白惟明接口道,“这是我俩一起做的。”
“怎么会不好?”徐二少忽然开口讲话了,只笑道,“大道至简,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我看这个笑脸就挺吉祥如意的。是个好兆头,最难得便是这份心意。”
“这是个笑脸吗?”崔九军也不甘示弱,只说,“我还以为是山呢!这两边的^如同山峰,中间的_犹如平底,不说的话,我还以为这是后现代主义极简风景画呢?”
容君羨也不知该说什么,大惊之余只说:“两位真是太有文化了。”
“好,既然你们投缘,那是好事。”岁老爷将盘子放回盒子里,又继续用勺子搅拌着白粥,“我听说你们在秦小子的品茶会上闹了起来。我看着这不好,便来给两边说和说和。”
秦小爷笑着说:“那是我当时在品茶会当主人家当得不尽心了,居然烦到了契爷这儿,让契爷c,ao心。”
白惟明也开口了:“秦小爷说得不错,这原本是小事。也不知是谁这么灵活,偏偏要把这j-i毛蒜皮的事闹到了岁爷跟前?”
岁老爷笑了:“品茶会上那么多人都看着呢,我想不知道也挺难的。我看你们就互相赔个礼,就此罢了。”
徐二少与崔九军倒是二话不说,对着容君羨鞠躬:“我错了!给您赔礼!”
容君羨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往后退开了一步,不想白惟明的手却扶着了容君羨的腰,把容君羨往前推一寸,让容君羨迎面接受了徐二少、崔九军二人的九十度鞠躬道歉。
容君羨见他俩认错认得这么干脆,立即心软,说:“也是我不好,不过一时口角,一生气就不管不顾,居然出手伤人。”
说完,容君羨也打算给他俩一个九十度鞠躬,却不想白惟明又拉了拉容君羨的腰,把容君羨往后拉了一步。未等容君羨再言语,白惟明就先说道:“好,两边都已赔过不是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嗯,如此甚好。”岁老爷点头。
容君羨却又说:“这件事却还没了。”
“怎么未了?难道他们对你还有得罪之处?”秦小爷倒有些不自在了。毕竟,这事是出在秦小爷的场子上的,闹到契爷面前已是不好,要久久未了,也叫秦小爷不安。
“他们得罪了我,但已经赔过礼了,当然没事。”容君羨却说,“可他们还欠宣会长一个道歉。”
“哦?”岁老爷却没抬头,只搁下了勺子,一边把白粥倒入白瓷碗里,一边轻轻问,“怎么回事?”
徐二少和崔九军瞬间脸如土色,只说:“容君羨,你可别胡说。那天大公子并未在场,我们怎么得罪他了?”
容君羨却说:“那更可恶,怎么敢背后说人,却不敢当面道歉?”
白惟明一怔,却道:“你倒没跟我说过这个。”
容君羨侧过脸来,对白惟明说:“你又没问。”
白惟明语塞了。
可现在,白惟明也不好意思问了。
秦小爷也愣住了。
倒是岁老爷很悠闲,一边打开冰箱,一边问:“这是怎么回事?”
徐二少和崔九军忙说:“我们怎么会说大公子坏话呢?我们更没有在容君羨面前提过一句大公子!”
“你们没在我背后提,是我自己听到的。”容君羨说道,“若不是我听到你们诽谤他,我也不会那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