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给我的,就只有这三个字?”高靖廷惨然而笑,“我不是摩云,不是慕容翼飞,你心中永远不会有我……”
强烈的痛苦与恨意摧毁了高靖廷的理智,血红的眸子s,he出森森戾气,“是你逼我到绝路,这辈子,我如果得不到你的心,那就得到你的人,让你在永远记住我,恨我!”
猛撕开罗文琪的衣领,一口咬在那j-i,ng致的锁骨上,舌尖尝到鲜血的腥味,撩拨起狂野的shòu_yù,几欲将怀中人吞吃掉。
罗文琪一动不动,任由高靖廷撕咬,低声道:“这是我欠你的,我还你……”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彻底浇灭了高靖廷心头的魔焰,望着罗文琪澄净似天宇的眼睛,羞愧欲死,转身踉跄奔出。
罗文琪倚着墙,缓缓坐下,咬伤的地方痛得刺了心。千言万语,只化成三个字:对……不……起……
第二十章
福全在行宫门外徘徊良久,终于鼓足勇气踏入,“禀皇上,柔然密使……”
慕容翼飞抬手阻止,“朕知道,不必多言。”望着窗外又陷入了沉思。
福全直发愣,自柔然密使来了之后,皇帝就不准任何人打扰,两天两夜不眠不食,沉默如石。
从来没见过慕容翼飞如此沉重,福全虽不知发生何事,却预感到风暴即将来临。
“皇上久未进食,只怕龙体欠安,小福子备了些点心,求皇上用一点吧。”福全几近哀求。
慕容翼飞神思恍惚,喃喃道:“有木樨糕吗?”
“奴才马上叫人去做。”福全立刻吩咐传木樨糕。
一阵风来,阵阵清香,慕容翼飞怔了怔,“小福子,外面紫藤萝花开了?”
福全莫名其妙,“皇上,紫藤萝春天开花,现已夏末,花早谢了。”
慕容翼飞似被刺了一下,“花谢了,还会再开,人死,不能复生……小福子,你说,朕是个好情人吗?”
福全一呆,什么马屁都能拍,唯有这点,抹杀良心也说不出一个“是”,只好含糊过去,“皇上是古往今来第一好皇帝,自然什么都好。”
“朕自知不是个好情人,总想着做一个好皇帝,到头来,只怕落得什么也不是……”慕容翼飞苦笑,“创业容易守业难,天朝立国三十余年,根基未稳,百姓生计艰难,朕想强国富民,天下太平,难道错了吗?”
福全越听越心惊,再不敢接口。
“江山社稷,祖宗百姓……朕只想保住一条性命,为什么偏偏连这微小的事也做不到……”
慕容翼飞热泪纵横,极度的痛苦扭曲了面容,突然转过身,发疯一样抓起桌上弹劾罗文琪的奏章猛撕,无数碎片空中飘扬,零落如雪。
福全吓得跪伏于地,一动也不敢动。
淡淡的木樨香从门外传来,慕容翼飞一震,回头看着小太监捧的木樨糕,眸中的愤怒渐渐化作了哀伤。
一张碎纸飘落在衣袖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罗文琪罪大恶极,理当处死”等触目惊心的墨字。
帝国兴亡、百姓游离、群臣逼宫等情形一一掠过脑海,凝立良久,慕容翼飞终于从齿缝中挤出一句:“传旨柔然密使,和谈继续,我会给小耶氏可汗一个满意的答复。”
※※※※
边城城头厮杀正烈,柔然兵架起十几架云梯,一bō_bō蜂拥而上。天朝将士奋勇还击,杀退冲上城头的柔然兵。城墙下死尸堆积,连护城河中都填满了。
又一lún_gōng势被击退,小耶氏急怒交集,亲自跃马上前,大叫:“只要你们交出罗文琪,我们马上退兵。否则我攻下边城,必屠城三日,杀个片甲不留!”
沙近勇大笑道:“你已攻了三日,还是没用,胡吹什么大气?想杀罗将军,别白日做梦了。就算边城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交出罗将军!”
小耶氏气急败坏地嚷:“我们诚心前来谈判,罗文琪却杀我大耶氏可汗,存心破坏和谈,挑起柔然与天朝的战争。我已告知天朝皇帝,不日皇帝判决就到。你们若再坚持维护罗文琪,必定与他同罪!”
柔然兵齐声呼喝:“交出罗文琪!交出罗文琪!!”
高靖廷脸色铁青,牙咬得格格作响。他隐瞒了罗文琪杀大耶氏之事,边城被困也无法上报皇帝求援。各镇将领因无兵符调动,又不得皇帝旨意,都不敢发兵增援,边城只能靠自己的力量阻击小耶氏。高靖廷久经沙场,早看出柔然新败,小耶氏并无实力一战,因此使出拖延战术,据城固守。小耶氏远路而来,拼耗不起,时间一长,补给跟不上,只能退兵。
谁知小耶氏狡猾之极,抢先禀报慕容翼飞,摆明只求杀罗文琪,不愿与天朝结仇之意,借以恫吓守城将士。这些铁血汉子不惧战死沙场,最怕冤死帝王刀下,挑拨之下,军心一乱,失了斗志,那可就糟了。
小耶氏又叫道:“高靖廷,你身为天朝骠骑大将军,前途无量,可不要为罗文琪毁了一世英名。”
高靖廷冷笑道:“高某人的前程,轮不到可汗c,ao心!”一挥手,万箭齐发,吓得小耶氏落荒而逃。
正在此时,一名副将急急跑来,“大将军,皇上派人传旨给罗将军……”
高靖廷脸色大变,飞身疾跃下城墙,劈头拦住了传旨侍卫,不容分说,伸手抢过密函,打开看时,却是一张白纸,无只字片语,不禁怔住了。
这张素纸所含的意义,或许整个边城只有罗文琪才知道……
高靖廷心头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