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鼓起掌来,“愿合公主才情之绝,寡人今日算是见识了。”
这掌声一响,底下便立即纷纷鼓起掌来,,口中称赞不绝。
“各位谬赞了,愿合不过弱质女流,诸位若是喜欢,便是愿合之福了。”
“愿合公主入宴许久,怎的还以轻纱掩面?”一人突地大声言道。听其语调不稳,又见其双颊泛红,似是已然醉酒了。
有旁处之人拉了拉那人衣袖,低声提醒道,“大人醉了,莫要失礼冒犯公主。”
那人却一把甩开,看向仍坐在席间的怡星公主,言道,“听闻罔月的怡星公主长得是花容月貌,是芜沉排得上名号的美人,怎的不让我们这些人瞧瞧?岂非糟蹋?”
随即便另有官员喝道,“莫要无礼!大人醉了,还不快来人送大人回去?”
“无礼?我何曾无礼?人人都云:‘北有萧七南有云,枢城燕主罔月星’,这‘星’之一字,可不就是罔月的怡星公主?”
北有萧七,却是因着矗戮国位于芜沉之北,萧七指的便是矗戮王室中行第七的王子,萧恪。南有云,便是因着洪噬国位于芜沉之南,“云”之一字,便是指的洪噬第一公子,云锦。
而枢城燕主,便是指枢城城主,燕长寂。罔月星,确是指罔月国的怡星公主了。
“来人。”龙越言道,“把人送出宫外。”
“是。”即有外头的两三护卫入得大殿,快速搀着那人退离了去。
“二位公主莫要放在心上,醉酒之人,向来不能以常理度之。”龙越宽慰道。
怡星公主缓缓起身,“国君言重了。是妾身考虑不周。”说毕,竟缓缓揭下了脸上轻纱。
轻纱落尽,不知何处响起了吸气声。
“怡星见过诸位,诸位吉祥。”怡星走至大殿中央,福身言道。
“怡星公主果真不负美名。”比起愿合公主,怡星公主实是要好得多。暂且不论容貌,单就为人处世而言,怡星公主便稳胜一筹。
低调谦逊,沉静温和。当得“好女”二字。
怡星公主轻微一笑,“红颜白骨不过虚妄,怡星不求虚妄。”
愿合公主轻缓走上前,在怡星公主旁侧站定,言道,“怡星公主舞技绝佳,国君何不让公主舞上一曲?”
龙越看向怡星公主,“若是公主乏了,便还是留待下次吧。”
显而易见的维护,让有心人不得不对怡星公主愈发留意,本就有了倾城之貌,若是……
“多谢国君关怀,怡星愿为国君,为众位一舞。”
“如此劳烦怡星公主了。”龙越言道。
愿合看了一眼国君,却见国君只望着怡星,便只得默默地走回自己座处。
怡星向着角落处的几名乐师言道,“还请师傅奏一曲‘人间眷’。”
乐声渐起,蓝衣女子轻缓舞起身子,偶一回眸,便见风情。身段曼妙,在每一舞动间,俱是飘飘若飞。
“魂儿可还在?”一人低声问道,语中含着怒意。
公孙禅回过神,便见得施青一脸不豫之色,疑惑道,“谦之,怎么了?可是累了?”
施青听得更怒,“你自己看着美人看得j-i,ng神奕奕,自是顾不得我了。”
公孙禅闻言便有些不自在,假咳了两声才道,“那谦之打算如何?”
“吃你的东西,眼睛莫要乱转。”施青用力按了按公孙禅的颈部,言道。
“谦之,你究竟是怎的了?”公孙禅看向施青,满心疑惑。
施青却沉了脸色再不搭理了。只直直瞪着大殿中央正舞着的女子。
屋内点了烛火,却仍显昏暗。少年身上披着一件单薄外衫,就着烛火看着书卷。四周一片寂静,虽有虫儿在外边发出声响,却又愈发衬得幽静。
“月光莹莹,心思冷冷,夏夜未眠,因有所牵……”
云华见得书中这一句,便不免一叹。他于夏夜不眠,确是因有所牵,不知所牵之人现在何处,在行何事。
独身在勤政殿批折子?抑或是在温香软玉处?还是如他一般,夏夜不眠,心有所系?
想知晓他的消息,却又怕知晓。归棹不知他这些个心思,自是一一禀报。可有些个消息,实在让人烦怒。
以往与那柳尚君有过几面之缘,对其印象亦不错,可龙越近日总的去柳尚君处是怎么回事?
即便不说柳尚君,那两个公主又是怎么回事?他莫不当真打算迎回后宫去?
这些想法一一闪现,随后又觉自己不免小家子气。可亦终究不能释怀。虽知龙越对自己是怎般心里,亦知龙越非是那等轻易变心之人,因着龙越即便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亦是冷心冷情之人。这一时半会,想来亦难有人能让他变了心去。
只是……自己终不愿看到他身边围着那许多人。
亦幸而平日里还算繁忙,时而忙着枢城大小事务,时而忙着修炼与学习,日子过得倒也算快。只不过一到了这夜深人静之时,便不免想得太多。
不知他可猜得自己打算考入洪噬官场?想来是知晓了。派去打通关系的那些个人,亦未遇到阻拦,如此说来他是默许了?
默许这世上不再有云慕君此人,默许自己以别的身份,回到他身边?
想着想着,便又忍不住提起笔来,寻了白纸,便打算写信。可旋即一想,这般久了,那人却只回过一两次,而那回信上亦只有寥寥几句。这便有些泄气。
罢了,自己便服一回软又如何?大丈夫能屈能伸,在讨媳妇一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