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和陆青折不分开, 自己岂止是能用英语去日常生活, 让他现学阿姆哈拉语,他也可以忍耐。
计划了一会未来的事情,越计划, 越沮丧。他强颜欢笑了很长一段时间,默默选择了天体物理。
本来觉得这学期会轻松些,没想到比上学期还要忙碌,方饮在教学楼、实验室和宿舍来回转,到了饭点去趟食堂,几乎都是打包带走。
只要有空,他就带着书往苏未兼职的书店跑。
书店里面开了一家咖啡吧,适合坐下慢慢阅读。他每次窝在最角落的小沙发上,做作业做得累了,便挑一本漫画书瞎翻。
即便位置偏僻,找他搭讪的人依旧有很多。有好几次,苏未在整理书架时往方饮那里一望,就会看到别的同学主动坐到方饮身边去。
有的人比较热情,见桌上摆着一杯牛奶,会主动给方饮点甜品。方饮客气地推拒:“不好意思,我最近忌口。”
他没公开过自己的性取向,可同类之间有种堪称玄学的准确直觉,平常会有不少男生向他表示好感,比如眼前这个就是。
男生看着他脸上挂的讨人喜欢的微笑,琢磨了下,问:“你心情不好?”
方饮不想多说,以免给人造成误会,还以为和自己有戏。他故意把天给聊死了:“没有啊。”
等男生走了,方饮面无表情地转向苏未:“我难过得很明显吗?”
苏未实话实说:“要不是你的脸好看,客人都得被你吓跑好几个。”
听到苏未这么说,方饮叹了一口气,心烦意乱地把电脑关上。
趁着手上的活不多,苏未和方饮多说了几句话。他问:“陆青折今天上课?”
方饮用一只手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回答:“不,他比赛,那地方还不让人围观。”
“感觉惨兮兮的。”苏未道。
方饮干脆趴在桌上了:“下次做自我介绍,我要说我是个鳏夫。”
苏未建议:“闲着也是闲着,你找点事情做做。”
“你和纪映是不是有心灵感应?纪映也让我找点事情做。”方饮道,“我不是在恋爱吗?恋爱对象丢了,我能怎么办。”
语气委屈,像是在抱怨了。之前整整一周,他只见过陆青折两次,还是在通识选修课上见的。
最近的那一次,方饮已经生气了,在本子上写:【广而告之】【重金寻男友】男朋友不要我了,找个替补来顶下位置,详情请咨询。
又写:小哥哥,一个人吗?每天那么忙,空下来的时候寂寞不寂寞?
那时候陆青折抿了一下嘴,答:没有空下来的时候。
他问:晚上也忙?哦,真是魅力无限啊,撩你的人很多吧?
陆青折回:忙着想我男朋友,最近天气那么冷,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穿衣服。
方饮闷闷不乐:没人在乎他,他可怜死了。心冷,穿衣服是没用的。
陆青折垂下浓长的眼睫,端正有力地写了句:乖,哥哥疼你。
当时课堂纪律很严,他们这些小动作被老师尽收眼底,不过多时,方饮便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回答完之后,他们俩认认真真地听课,没再有互动,下了课各自奔向各自的去处。
事到如今,方饮记起来这件事,心里不但没消气,反而更冒火:“疼个什么!花言巧语的骗子!”
苏未顺他毛:“唉,他肯定也想和你待在一起,只是真的没有空。”
这句话确实有道理,方饮听进去了,纯粹嘴硬爽一把:“谁管他到底在想什么,我只看行动。”
“要是自己受不了,可以和他谈谈。”苏未说,“别自己憋着。”
现在暂且是有小脾气,还不至于产生矛盾。方饮是想等这阵子过去了,陆青折稍微空一些,两人可以轻松愉快地聊一下这问题。
他感叹:“唉,离退休还有那么多年。”
苏未被他的懒惰给惊到了:“还没投入劳动呢,就想颐养天年了?”
“谁想颐养天年?”陈从今c-h-a话。
他最近总来这里,只要是排班轮到苏未的日子,就会来这里待一会。
方饮澄清:“我想让你哥们多歇歇,不是我本人消极怠工。”
“你也没什么工啊?”陈从今疑惑。
比起学霸们,方饮确实过得清闲,要是忙得焦头烂额,也就不会产生这种被冷落的情绪了。他木然:“你再说句我不爱听的,今晚我就把苏未关在阳台上。”
陈从今道:“讲讲道理,不要株连无辜。”
方饮翻白眼:“不好意思了,我这个人就是横行霸道。”
“那我挽回一下局势。”陈从今道,“告诉你个秘密,陆青折之前拿了两张票。”
方饮抱着胳膊,一副没兴趣的样子,实则偷偷竖起耳朵听。见陈从今把话说了半截不说了,他不自禁催促:“两张什么票?”
“你猜啊。”陈从今道。
“你这样子当医生,是很容易被患者揍的。”方饮咬牙切齿。
陈从今卖关子:“估计最近就给你了,你等着呗,不要在这儿哭丧着一张脸了。”
方饮犹豫地摸了下自己的脸颊,陈从今道:“陆青折也和我提过,你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他在反思自己。”
即便方饮在每晚和陆青折语音时,已经把情绪收敛得很好,陆青折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失魂落魄。
陆青折也知道,方饮一向比别人更缺乏安全感,这种见不到恋人,甚至感觉自己离恋人渐行渐远的滋味,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