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霄剑……”若耶这才紧张起来,“怎么办,要找他问一问吗?”
鲛人寿命悠久,于上古大战的记忆比人族清晰许多,若耶虽然没有亲生经历过,但不止一次听族中长辈描述那时的惨状,提及重霄剑时不禁有些惶恐。
“别打草惊蛇。”慕云摇了摇头,“我听闻龙田鲤即将动身北上,可天一宗又在召回在外弟子,其中也许另有内情。”
“那就……算了?”若耶迟疑地瞥了一眼镜中景象,“那人也许是因为别的事过来的。”
“别的事,说不定会更糟糕。”慕云眉头微蹙,“钟明烛上次传信过来,说要去谯明山寻龙血草疗伤,涿光山就在那边上。”
“你的意思是,可能和钟明烛有关?”若耶一听钟明烛的名字就头疼,“干嘛要管她,我看她不去找别人麻烦就很好了。”
“我欠了她人情。”慕云道,“况且她此次受伤不轻,若出事,一来,我会前功尽弃,二来,陆临必定盛怒,到时候我恐怕连个逃的地方都没有。”
“他们一个两个,都挺不讲道理的……”若耶撇了撇嘴,可事已至此,她纵然有千般不满,也只能忍着,“那该怎么办?”
慕云想了一会儿,便道:“这样,你和余同暗中跟上他们,你擅长幻术,应该瞒过龙田鲤?”
“瞒过她倒是不难。”若耶嘀咕道,“可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余同是珍宝阁第一高手,他和若耶一走,南明山庄的防备顿时弱了一大截,慕云的安全也难以得到保障。
“我手下还有不少人,再说,我也不是没有自保之力。”慕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倒是你们,切记盯梢即可。北部危机四伏,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回来,千万不要多事。”
“哦……”若耶虽是应了,可还是一脸不情愿,盯着慕云欲言又止。
可她表情那么明显,慕云怎会看不出,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出声就主动问道:“你要说什么?”
“唔……”若耶眼神躲闪了一下,忸怩道,“你,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去见那个丁灵风。”
“是,我与他还有事要谈。”慕云顿了一顿,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笑起来,“你——”话还没说完就被若耶捂住了嘴。
“我没有!”若耶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我就问问!你天天和他谈事,一谈就是一整天,我问一下也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慕云挪开她的手,有些无奈,她是觉得这些天若耶似乎在闹别扭,可没想到会是因为丁灵风。
云中城几大分家里势力强劲,她若想在云中城彻底站稳脚,必须要拉拢他们,而目前那几家里以丁家实力最强,长子丁灵风是唯一的继承人,这几日她花了不少功夫去探他口风。无意中冷落了若耶,没想到会被惦记上了。
可她以前不是没和人交涉过,若事态繁复,谈上数月的都有,也不见若耶闹什么别扭。
“为何你会特别在意他?”思量再三,她决定还是问清楚比较好,“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因、因为……”若耶心虚地移开目光,“他、他长得很好看,又、又同是出身云中城……”
慕云不禁瞪大眼,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一时都不知该先笑还是先解释。
“干嘛这么看着我!”反正说也说了,若耶索性豁出去,“他的样貌,在鲛人男子里也是一等一的,我、我就不能担心一下吗……”
尾音消失在一个强硬又不失旖旎的吻中。
慕云仰起头,揽住若耶的脖颈用全部力气将她禁锢在自己臂弯,仿佛想用这样的举动诉说自己的心意。
“他不如你。”一吻结束,她轻咬着若耶的下颔,近乎痴迷地低喃道,“你若不说,我都发觉不了他原来长得那么英俊。”
亲吻蔓延到脖颈,若耶被亲得身子发软,退后几步倒在椅子上,手稍用力,拉着慕云坐到了她腿上,然后埋入对方怀中撒娇似的蹭了几下:“那今天陪我好不好?”说话间,手已循着本心抚上对方侧腰。
鲛人之声胜似,只一句,就足以勾魂摄魄。
慕云有片刻怔忪,待回神,外衫已被扯开,微凉的指尖从布料间隙探入,在腰眼缓缓打着圈,轻易勾起本能的战栗。
若耶来自深海,体温相较常人要低许多,每次都会让慕云有种被冷水打s-hi的感觉。
——但是很快就会变得温暖起来。
她低头看向那抹幽暗的蓝色,感受着其中涌动的贪念、以及在游弋中温度渐高的碰触,低低喘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将所有重量都交付于对方:“好,我陪你。”
炉火跳了几下,燃得更旺,将融为一体的影子映得更为清晰,细碎的音节交织出缠绵的曲调,一点点拂去寒意,窗外分明风雪飘摇,屋中却似杏花化雨,酒酣梦醉。
至归于平静。
若耶亲吻着慕云的眼角,那是她最为爱不释手的地方。
传言鲛人泣泪成珠,可她却觉得那话用来形容慕云更为恰当。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此时半开半阖,眼角的水汽与泪痣相牵,看起来倒真如珠玉欲坠。
钟明烛不止一次说想就这样带长离一走了之,若耶那时还责备她蛮横无理,如今却涌现出一模一样的心情。
如果抛开一切该多好啊。
——可世事哪里有想的那么容易。
慕云还在平复呼吸,背后的暗色图纹随之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