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垂眼的缘故,长离此时的面容退去了往日的冷清,显得格外温顺,钟明烛眼中一瞬闪过晦暗不明的色调,拇指轻轻抚过长离的眉角,缓缓道:“我觉得,什么大道,正果,不过是称谓罢了,也就是多活几年,力气大一些的区别。”
“如果只是这样,为何人人趋之若鹜?”
看到长离眼中的疑惑,钟明烛笑着摇了摇头:“有一句话叫‘彼之□□,吾之蜜糖’,还有一句话叫‘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他们趋之若鹜,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她顿了顿,嗓音稍沉,又道:“只要不干扰我们就可以。”
长离点了点头,之后抬眼看了眼天色,见天色渐暗似风雨欲来,便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能赶路吗?”
她们虽然不惧寻常风雨,若是遇到暴雷天气还是会受影响,最好趁天色微变时加快离开此处。
“现在还不行。”钟明烛摇了摇头,见长离面上浮现出担忧,她得意地笑了笑,“除非你亲我一下。”说着她还指了指嘴唇。
听到这句话,长离先是错愕地睁大眼,随后心狂跳起来。
钟明烛摆明了是在逗弄她,哪里会亲一下就能恢复j-i,ng力,可当目光落在那双盈盈浅笑的浅眸中,长离就不禁要信以为真,她稍稍俯下身,随后顿住,轻轻咬住下唇,只觉脸颊、耳尖都烫的厉害,耳畔清晰地传来自己的心跳声,动静大得她怀疑下一瞬心就要蹦出来。
“真的吗……”她小声问道,睫毛颤了颤,连带尾音也跟着颤了颤。
“真的。”钟明烛索性闭上眼,唇角微扬,愉快肆意流淌,随后,她就感到稍有些紊乱的气息缓缓靠近。
下唇被轻轻碰了下,蜻蜓点水般,刚触及就退开。
“也太短了。”她轻笑道,可才睁开眼,那份柔软又压了下来,她看到修长的睫毛就在咫尺处轻颤,像振翅的蝴蝶。唇上的温度起初稍低,带这些凉意,随后渐渐被温暖,直到沾染上与她一样稍高的热度才缓缓离开。
“这样、可以了吗……”长离躲开她的目光,脸颊通红,连眼角都熏染了几分微红。
钟明烛抿了抿嘴:“其实我很想说不可以”话音刚落她就觉得长离的身子僵了一僵,忍不住笑起来,扶着长离慢慢站起来道:“还是先赶路吧。”
“嗯。”长离一手揽着钟明烛的腰,一手捻起剑诀,先将琅絡栈亟o唬然后将飞絬僦两疟摺?/p>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一道剑气忽地破空而至,携着不可违抗的气势将她的飞剑击落在地。
“什么人!”长离一惊,当即自那处退开,手一振,琅絫俣瘸鱿唬清吟着分出数十道絪埃剑尖朝外,将自己和钟明烛蝭妹懿煌阜纭?/p>
只见一个蓝衫男子一步一步踏着湖水走来,像是踩在平地上,连一丝水波都没激起,他手里握着一柄铁剑,那只是凡界铁铺中最寻常的铁剑,可在他手中却显出夺目的光彩。
长离认出那正是将自己困入六合塔的人,忆起在塔中的时日,她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是谁?”
男子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掠过她揽着钟明烛的手,面上浮现出一丝轻蔑和厌恶,道:“荒连剑宗,姬千承。”说完后他就举起剑,长离看出那是剑招起手势,“我欲与长离仙子比剑,不逞修为,只论剑道。”
长离皱了皱眉,将钟明烛护在身后,道:“我不想和你比剑。”接着她传音与钟明烛道:“那就是将我困入六合塔的人,他一定是羽渊仙子派来的,我们快些离开。”
姬千承冷冷一笑道:“由不得你!”话音未落就一剑挥来。
那剑来势汹涌,长离担心钟明烛身子承受不住灵力震荡,立刻将她自身边推离,同时迎向前举起琅剑架住对方的铁剑?/p>
可下一瞬,她就感到对方剑上的力量全部收了回去,那招只是虚晃而已,意识到其中有诈,她心道不好,念及钟明烛之前在她掌心留下的灵符,当即默念口诀,一掌挥出。
刹那间,灵气排山倒海般倾泻而出,将周遭一切都卷入其中,广阔的湖水好似被打碎的镜子,无一处宁静,滔天巨浪纷涌而起,扬起水雾被灵力包覆,化为千万道利刃,洒向四方。
恐怕连她们度过上元节的那座凡人城镇上都能感受到地面震荡。
挥出那掌后,长离一眼都没有去看姬千承,而是飞快地回身想去钟明烛那带她一起离开。可一回眸,她发现钟明烛竟已不在原处,顿时如坠冰窟,险些站立不稳。
“阿烛!”她慌张喊道,袖子一振就挥出数十道灵力分往四面八方,去寻找钟明烛的踪迹。
莫非是刚刚误伤到了她?她胡乱想着,正欲分出更多灵力时,忽然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自远处飘来:“她暂时死不了。”
与此同时,冰冷的铁剑停在了长离颈侧。
翻涌的灵气渐渐平息,水雾凝聚成雨,重回湖中,姬千承身上的蓝衣被血染红,被割裂的衣衫下露出血r_ou_模糊的伤口,他却浑然不觉般,站得笔直,就像山崖顶上的雪松。
“没想到你竟藏着如此厉害的灵符,只可惜功亏一篑。”他冷冷一笑,“不过这样也好,我受了伤,比剑时也不算用修为压你。”
在他身后,隔着余波未平的湖水,长离看到一个黑袍人,他全身都藏在厚重的黑色下,只露出一只手,那只手按着钟明烛的肩膀,灵气在他指尖凝结成利刃,扣住钟明烛的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