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动不动躺在地上,静静等待着死亡来临,直到失去意识。
不久前,很久前,几乎如出一辙的处境。
“后来呢?”钟明烛问。
“醒来时,剑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飞剑已毁了,只能走回去。”
长离的表情淡淡的。
自始至终,她都是一副平静的模样,仿佛这根本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至此,故事已经结束,也许连故事都算不上,只是曾经发生过的一件寻常不过的事罢了。她没有再说什么,说到底,她只是在解释为什么会放任黑水入目却不闭眼。
不含感情,单纯只是在讲述一件事。
事情说完了,接下来呢?长离脑海中出现一丝迷茫,她还是不清楚现在是不是能运功调息。
也许她应该问一下钟明烛,对方知道的总是比她多一些。
“我——”她才开口,就被覆过来的温度打断了。
钟明烛抱住了她。
并不是没有被抱住过,在受伤时候,钟明烛不止一次揽着她躲开危险,可是这次与以往都不同。她们不是在与强敌作战,没有人身陷危机,她们安全地待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搂抱的方式也与往日都不同——
两条胳膊环住她的身子,在她背后聚拢,一只手虚握拳垂在她腰际,另一只手则摊开,掌心与背后的衣料相贴。因为钟明烛原本在她右手侧,她被缠上来的力道牵带着不自觉稍稍偏过身子,两具身子紧紧贴到一起,她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胸腔里的跳动,就好像是来自她自己心口一样。
这不是在予以支撑,也不是在用身体阻挡什么,这是个毫无用处的举动,甚至还带来了不便。她的手臂被箍在身体两侧,几乎动不了。
她不解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抱你啊。”钟明烛笑了,以一种极其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长离感觉到搁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钟明烛朝她偏过头,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打在了她侧脸上。
“为什么?”长离不明白,之前那种古怪的感觉再度浮现,而且愈发明显,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被扯入了丹田,或者说余毒全部堆到了那里。
“因为想这么做了啊。”依旧是如此理所当然,钟明烛说着还拍了拍她的后背,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不要慌?”
长离抿了抿唇,道:“我没有慌。”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话中失了一直以来的波澜不惊,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固执的情绪。
“嗯,嗯,是的。”钟明烛的回答倒像是敷衍,她仍是止不住在笑,一直到笑够了才松开长离,一本正经道,“不过我觉得你该休息了。”
“休息?”
肩膀按住往后推去,长离没有料到钟明烛会这么做,身子不由自主往后倒去,背后不知何时多了几个柔软的垫子,她摔倒在软垫上,倒没有哪里摔痛。
“你现在还不能运功,要恢复体力的话,只能像凡人一样睡上一觉。”
“睡觉……”长离重复着,听到钟明烛这么说,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确已经疲乏至极。
只不过她已经有几百年不曾睡过觉,若非钟明烛提醒,她多半会强撑着直到再次昏过去。
意识到这点后身子很快松懈下来,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云中城乱成了一团。
叶沉舟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受了重伤在闭关疗伤,只不过各种说法都只是传言,黑水岭那场混战结束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
先是黑水岭妖窟发现云神刻印,接着是南家藏有六合清风和大量叶沉舟的私物,再后来就是叶沉舟在黑水岭一战后负伤失踪。
局势一时诡谲莫测,南司楚被扣押,可是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叶莲溪已前往合虚之山,叶老家主听说叶沉舟失踪的消息后神元大乱,而其余分家虽然私下屡屡交换情报,但谁都不敢起头做什么。
云中城主要分三派,一派以叶沉舟为首,一派以叶莲溪为首,剩下的则是丁、韩、赵主导的七个分姓,旁系七家虽然没有化神修士,但是有大量元婴后期修士,就算是硬碰硬,实力也不见得会弱多少。还有一些零散的势力多是依附,掀不起大波澜。若叶沉舟死了,那嫡系一脉必然消亡,若他还活着,那依旧要维持三方权衡的局面。只不过这样微妙的平衡维持不了多久了,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叶沉舟若再不出现,云中城很快将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神女峰下,叶莲溪仰头望着云雾缥缈的山顶,向往,却无法前去。那里被羽渊仙子设下了结界,进入的最低也是化神中期修为,而他只不过化神初期。
那些人进入神女峰顶后,没有一个人出来。
羽渊仙子看起来极为重视那些人,也不知那里也不知那藏着什么玄机,他如此心道,转念又想:若我修炼了阳照经,必然也是那些人之一。
这般想着,他神情中顿时有一丝怨毒一闪而过。
忽地,空中有一物飞来,他伸手一接,鹊男藕。
看清信函上的内容,他先是一惊,紧接着浮现出怒容,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抽出一张符纸一抖,那符纸即刻化成飞鸟消失在空中。
他继续望想那山顶,口中却轻道:“南溟啊南溟,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你走吧,我没事的。”
黑水岭下一处溪水畔,一个隐秘的岩洞中传来一声轻咳以及与近乎冷酷的话语。
若耶手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