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槿之愣了愣,出去到大门边一看,毛毛的鞋子还在,再打开那扇通往车库的小门,车也在。
没起床?
经过这几天观察,她知道毛毛作息规律,无论工作日还是休息日,晚上雷打不动十二点前就要睡觉,早上最迟不超过七点半起来,这会儿却九点多了。
从昨天下午睡到今天上午……
时槿之脸色微白,想也没想冲上二楼,也顾不得敲门,直接按下扶柄推门而入,一阵暖气扑面而来。
宽大的双人床上拱起一个人形,脑袋露在外面,乌黑柔亮的长发散乱在枕头上,时槿之快步走过去,见那人眼眸半睁,脸颊通红,呼出的气息又深又重,不由皱起了眉。
“毛毛?”她察觉不对劲,伸手按住她额头。
掌心滚烫,温度灼人。
时槿之顿时慌了,“好烫,你在发烧。”
第37章
傅柏秋醒来便觉得浑身酸痛,喉咙里烟熏火燎般烧灼着, 脑袋沉如秤砣, 手脚使不上力气。但她意识清明,知道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正想着再躺一会儿缓缓就去拿退烧药, 不想卧室门被推开, 那人一阵风似的进来了。
额头上的手微微凉, 很舒服。
她这副模样委实虚弱, 时槿之慌了神,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么,愣在床边半晌才想起要去医院,便收回了手, 想把她抱起来,“走,我带你去医院。”
“不…咳咳…不去……”傅柏秋一张口, 嗓音沙哑, 喉咙似要被撕裂, 她不得不抿住唇。
“肯定是昨天在山上着凉了。体温计在哪?我先给你量量。”
“水——”傅柏秋无力地掀了掀眼皮,眼珠子转向床头。
她习惯睡前在床头放一杯水, 若夜里口渴了, 伸手就能够着。时槿之与她心有灵犀似的,当即会意,伸手去端那杯水,指尖碰到杯壁, 凉的,她皱了下眉,说:“冷了,不行,我去给你烧点热的,等我一下。”
言罢端着杯子起身,快步走出去。
二楼小客厅的吧台上有烧水壶,但时槿之不熟悉楼上格局,不知道,径自下到一楼,火急火燎地装半壶水c-h-a上电。
印象中,她不记得自己是否照顾过人,但从这手忙脚乱的状态来看,八成是没有的。等了几分钟,水开了,她心里着急,拎壶倒水时不小心洒出来一点,滚烫的开水就浇到她手上,细嫩的皮肤霎时就被烫红了。
“咝——”
时槿之吸了口气,疼归疼,顾不得许多,她用冷水草草冲了下被烫到的地方,往装了半杯开水的杯子里兑了点凉开,匆忙端上去。
出来时卧室门没全部关上,虚掩着,走近了就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
她心一紧,推门进去,“毛毛,水来了。”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托住正撑起身子的人的肩背。
傅柏秋吃力地撑住身体半边重量,不至于全部让她负担,咕咚咕咚把水喝了个j-i,ng光,喉咙灼痛减轻不少,低|喘了会儿道:“体温计在医药箱里,窗边那个柜子左数第二格。”
卧室里有两个壁橱,靠床墙面一个,靠窗一个,分别用来放衣服和私人物品。
时槿之小心扶着她躺下,几步路也用跑的,翻出来医药箱拎到床边,找着了体温计,拔了蓝盖子拿出来用力甩甩,对光看刻度,初始值。
傅柏秋费劲从被窝里伸出手,“……我自己来吧。”胳膊和肩膀酸得像要断裂了,她不禁皱眉。
“你自己不方便,躺好,别乱动。”时槿之低喝道,掀开被褥一角,
傅柏秋:“……”
水银体温计夹在腋下用,免不了要接触皮肤,时槿之盯着她睡衣愣了愣,套头无扣款式,只能从领口或下|摆放进去。
无论上还是下,都会产生必要“摩擦”。
瞥见她犹豫的神情,傅柏秋心生无奈,眼皮子太沉了,且没有力气顾忌那么多,只得道:“你随便,我不介意。”说完闭上眼。
啧。
不介意。
她这么说,时槿之反倒心虚,又知她发烧难受,拖不得,便也不管不顾了,拉起她睡|yi下摆,捏住体温计极其小心地钻进去。
冬季睡衣不如夏季那么宽松,即便尽力拉撑,里面空间也很小,时槿之不可避免地碰到一片柔|软却滚烫的皮|肤,禁不住抖了一下,体温计没拿稳,掉了。
“……”
水银头冰凉,傅柏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刺激得打了个哆嗦,登时头皮发麻,脸歪向另一边。
时槿之以为她冷,情急之下手一通乱|抓,指尖不经意碰到一处凸起,傅柏秋身子颤了颤,喉咙里闷哼一声,转过脸来,“你在干什么?”
“找体温计……”这话底气不足。
傅柏秋脸色更红了,不知是烧的还是臊的,奈何身上无力,推不开这人。好在时槿之抓到了体温计,但乱碰之余,她感觉那处凸起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似乎更硬。
她慌忙把体温计塞进人腋窝,手退出来,拉平衣摆,盖严实被子。
“我再去倒点水。”量体温要等,时槿之觉得坐着尴尬,端上杯子又出去了。
这水一倒就是五分钟。
时槿之端着水回来,傅柏秋已经把体温计拿出来看过了。她不放心,亲自看,39c,吓一跳,刚要说烧这么高必须去打针,傅柏秋淡淡道:“箱子里有退烧药。”
明摆着不想去打针。
倒不是她害怕,而是小病小痛没必要跑医院,吃点药休息两天,不见好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