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看不到他了!
柯寻转身去看牧怿然,还好,他还和自己在一起,他说过要和他一起,那么现在他就真的还在这里。
“咱们和他们好像还处在不同的空间。”柯寻说,“为什么?那只雉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还不止一只?”
牧怿然转身:“我去检查一下它是否还活着。”
被一箭洞穿了头颅,怎么可能还活着?然而这幅画所营造的世界恐怕不能以常理推之。
柯寻同他一起过去,见那只比普通的野雉要大上一些的鬼东西就倒在船舷边,柯寻-h-a在它的脑袋上,箭尖带着血沫r_ou_丝从另一边穿出来,它那只狭长并似乎带笑的眼睛早已涣散,眼仁浮到了上眼睑处,露出下面大片惨白的眼球。
这样的眼睛并不像是一只正常的禽类所拥有的,当然,不管它是禽是妖,此刻确实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柯寻探头向着海里看,想要找找看是否真的还有第二只这怪东西,可海面黝沉,像是一片石油海,根本看不清海面下的东西。
正努力盯着海面,突听得身后响起了卫东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叫:“柯儿——你他妈给我回来——”
柯寻连忙转头看去,却见卫东扑在他和牧怿然站过的地方嚎啕痛哭。
那只犀角随着雉的死亡也已烧灭殆尽,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他们看不见他和牧怿然,他们以为他两个和李亿、雪格、方菲一样,以为点燃了犀角就必死无疑。
邵陵和秦赐沉默着,罗勏在卫东身旁跟着哭,朱浩文面无表情盯着这边,一动不动地站在最远端。
没人发现柯寻和牧怿然还活着,此时此刻就立在他们身边。
“所以,”柯寻从卫东扑爬在地痛苦不堪的身上艰涩地收回目光,望向身边唯一还陪着他的牧怿然,“咱俩这算是……死了?”
牧怿然抿着唇,半晌才微微地摇了摇头:“不,暂时还不能确定,夜还没有过完,我们也未受到任何伤害,也许还有机会,我们还有时间。”
“说得对,”柯寻很快就振奋起来,“抓紧时间!我想想——是不是李亿雪格和方菲他们之前也和咱们一样,点燃犀角之后即便没有被雉弄死,但也会像现在这样,明明能看到我们,却无法产生任何交集?”
那个时候大家谁也想不到,他们的同伴其实还活着,甚至就在他们的身边,却是叫天天不应。
“但根据画中每夜必死人的规则,他们就算当时还活着,也活不到天明,”牧怿然比起感性的柯寻来说更为理智,“所以你我必须在天色大亮之前,找出摆脱这种困境的办法。”
“我下海看看去!”柯寻说,“也许海下还有什么东西是破局的关键。”
“不能下海,”牧怿然却否决了他,“天色未亮之前不能下海。”
“可要是等天亮,咱俩也就玩儿完了。”柯寻说,“那会儿你听到海下的声音了吗?很多杂音,乱七八糟各种各样,我觉得海下绝对不止有这么一只雉,也可能还有很多雉,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有的话,也要用犀角把它们引上来,这样摸黑下海,十下九死。”牧怿然冷声道。
两个人第一次产生了争执。
但鉴于男朋友a气十足,柯寻很快认怂:“行吧,你帅你说了算。但咱们现在好像不在那个空间了,恐怕没有办法拿起犀角。”
“先试试看。”牧怿然大步走向存放犀角的中厅,柯寻连忙跟上。
他实在不忍心再继续留在甲板上,卫东的哭声让他胸口闷疼。
然而果不出柯寻的猜测,两个人无法拿起犀角,但凡碰触实体之物,他们的手或肢体就会像穿过液体一般直接穿透过去。
“这简直就是y-in阳两隔的最真实写照了。”柯寻摇了摇头,转而伸手去抚牧怿然的脸,发现温热如旧。
“y-in阳两隔……”牧怿然握住柯寻的手,眸光一晃,“你的提醒很及时——燃犀是连通y-in阳两界的桥梁,我们今夜借光的那支犀角烧尽了,所以我们被留在了这个空间,说不定,再燃起一支犀角的话,又能重新连通两界,让我们回到那边去。”
“有道理,”柯寻反握住牧怿然的手摇了摇,似在夸赞他,“但我们现在的难题是要怎么点燃这个拿不到的犀角……要不我再弄炸一个手机试试?”
“可以。”牧怿然点头。
柯寻装手机的包一直背在身上,从里面掏出一支,先扔到犀角上,却见手机也如同丢进了水波一般,直接从犀角上穿过。
“所以我们身上的东西都和我们一样,现在处于另一个时空?”柯寻一边疑问着一边用另一支手机做工具,再用身上的衣服裹住手以防炸伤,把这支手机的电池砸烂弄炸,只见火光爆闪,在接触到犀角的时候,犀角却奇异地化为了水波状,从火光的周围环绕而过。
“不行,我们彻底和那个时空隔绝了,”柯寻挠头,转脸望向牧怿然,“我们……回不去了?”
牧怿然抿着唇,目光盯在地上堆着的犀角上,柯寻不打扰他思考,走到旁边去盯着黑沉沉的海。
忽地听到甲板那边罗勏短促地叫了一声,忙循声看过去,却见卫东晕在地上,秦赐的手正从他的后颈处收回。
“……”柯寻向着那边走过去。秦赐虽然是医生,可是向来不干这种活,如今恐怕是不忍卫东太伤心,所以也不得不出手了。
罗勏以为秦赐要暴走,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