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妈妈说着已经拿钱出来了。
简单连忙推拒:“我有钱。”
“拿着,你在学校需要生活费,买药也需要钱。”
简单实在拗不过妈妈,又瞧着她眼中的担忧,只能收下。
不曾想,转身的时候遇到了奶奶。
老人扫了他手中的钱一眼,重重哼了一声:“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浪费钱,也不见得聪明到哪里去。”
简奶奶白了他和简妈妈一眼离开了。
简单回头看简妈妈,后者沉默没有说话。
简单木然回了房间。
简单将钱收起来,来到书桌前,打开台灯,拿出卷子,开始做题。
他做的很认真,眼神专注。
简单在做题,林恒坐在余下的椅子上,背靠着墙,双手放在脑后。
从林恒的角度只看得到少年的侧脸,大大的黑框眼镜将他清秀的五官遮盖住。
少年的唇时不时张张合合,念叨着某些公式。
做到后面,大概是题比较难,少年拿着草稿纸,不断计算着,算了几遍,似乎都是错的。
少年有些着急,额头沁出了一抹汗。
夏天本就炎热,房间里,只有头顶上的小吊扇在吱吱转动着,带来微弱的风。
林恒想伸手给他擦汗,却又无能为力,他不能凭空出现,不然只会吓到他。
他原本就胆小。
简单咬着唇,不知道做了多少,那道题依旧没有解出来。
他只能跳过,做其他题,没多久又被难住了。
直到他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到晚上十一点了,卷子上还有那么多题没做出来。
简单呆呆看着,眼镜后的眼睛有些茫然。
他,真的那么笨吗?
简单将眸中不知何时噙着的水雾压下,将卷子折好。
差不多该睡觉了。
简单倒了水,拿出今天在医院的药,两种药,一种一颗,一颗白色,一颗黄色,简单机械地将它们放在嘴里,喝了水,咽下,动作机械,仿佛做过无数次一般。
简单知道,他是有病的。
脑子有病,心理也有病。
脑子的病是他初二的时候得的。
他记得那天放学回家,没多久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家里只有他和奶奶。
大雨来得突然,简单连忙去外面收衣服,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脚打滑,忽然摔倒。
他记得,那时候是整个人往后倒,脑袋与水泥地接触,发出砰的一声响。
简单仍然记得,他仰躺在地上,眼镜掉落在地上,冰凉豆大的雨水打落在他脸上,他脑袋一片空白,浑身抽搐了下。
“多大的人了,走个路也能摔倒,还不赶紧把衣服收进来。”简单偏头,视线模糊,看不清那人的脸,可那声音却盖过雨水,传入耳朵。
简单机械地起身,飞快收了衣服,又回屋趁早给自己洗了个澡,换了脏的衣服。
那时,他摸着后脑勺,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也没有肿起来。
若不是记忆还在,他差点就要以为刚刚自己的摔倒是幻觉了。
那时候的他,若无其事去做事,睡觉,然后……
然后没多久,他就犯病了。
简父,简母带了他去很多小诊所看了,每个医生得出的结果都不一样。
简单喝了很多中药,配方不同,只有味道是一样的,一样的苦。
简单不怕苦,每次都一口气把一整晚喝下。
几个月过去,他的病仍不见好,他却发现,自己的成绩开始下降了。
简单想,大概是最近没有发挥好的原因吧。
以往他的成绩都在年级前三。
从小的家庭环境,让简单养成了要强,努力的性格。
每次,他学习总是最认真,最努力的,也是最听老师话的。
简父简母见不得他难受的模样,后来,简父带着他去京都的大医院,才检查出了真正的病因。
原来那一摔,竟把他的神经摔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