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姿态让太子暗地牙痒,正是因为自己无法拥有那种气质风度,所以心中愈加的愤恨,看着那道清冷白衣,片刻后心中又一股快意上涌。
自己能亲自监刑看着他死去也可解一解心头之恨。
凤灵卿进去牢中所看见的亦是这么一番景象。
愤怒?嫉妒?怨恨?或者是更为尖锐的东西,几乎刺破了心房。
玉指几乎掐出血来,明明只是一个妖,却能给人这等震撼的感觉?竟能让景澈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都是因为他……
所以景澈让自己夜夜独守空闺!
所以景澈连看都不屑看自己一眼!
明明自己才是明媒正娶的那个人啊!
这个人让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怎能放过他?
“公主,您怎么来了?”一旁的使者恭敬询问,天尊已经明言下令不允许任何的探视,凤灵卿的到来,众人都有几分惊讶。
“不用等到子时了!清绝宫有变故发生,为防意外,立即执行。”凤灵卿冷声道。
清绝宫?景澈在的那个地方?溟胤连忙问道,“什么变故?”
凤灵卿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变故,只要他死了就无事了。”
“也是。”太子一笑,“那就不用等了,立刻执行!”
“是。”旁人取出一套银色的法器,凡是重罪者之人需以莲花钉锁骨,寸寸钉进去,锁住一身修为,以免在临行前突起反抗,横生变故。
“等等——”凤灵卿忽然叫住行刑的人。
那人下意识停下脚步,太子也是眼露疑惑,“有何事?”
“我要送一样东西给他。”语调微变,有些紧张有些颤抖,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如此的恨一个人,说完,从袖中取过了一个褐色的小瓶子。“这是什么东西?”溟胤好奇。
凤灵卿并没有答他,而是将瓶中的药水尽数倒在莲花钉上,银色的莲花钉被药水侵染,泛起了寒冷的光芒,摄人心魄。
溟胤没有阻止她,亦没有忽略她拿出这件东西脸上所闪过的那道怨恨之色,心中泛起寒意,这女人真是不好惹啊……
做完了事情后,凤灵卿才从牢房中退了出去,和太子溟胤并排站在一起。
行刑者的手几乎有些颤抖。
明明见惯了生死场面,此刻没由来的有些心虚,莫说对这个至始至终清冷淡漠的少年施行,只是多看他几眼,都感觉是在亵渎他。
然而,心中再不想也决不能违背天尊的意思,看得出太子并不喜欢他,自己行刑也许还可在太子心中留下好感印象。
莲花钉一寸寸的钉进了白衣狐王的肩胛处,如此剧痛他却只是极快的皱了皱眉,再也不说一句话,其心x_i,ng之坚韧让行刑者都颇为敬佩,这锁骨之刑事一个漫长的折磨,莲花钉一旦钉入,那受刑之人便于凡人无异,多少重罪之人因忍受不了这刑罚的折磨只求速死,旁人在一旁看着都是忍受不了。
而眼前这人,竟然生生的忍了下来,哼都没有哼一声。
天牢中的s-hi冷更加重身上的疼痛,流清脸色已是一片苍白之色,然而他依旧是低垂着眼睫,清幽的面容在月光下,宛如一块完美的白玉。
没有想象中的呼救?没有想象中的痛苦?溟胤心中生出一个无比怪诞的念头,莫非他是铁打的?他不怕痛?
为什么他不叫呢?那张淡漠的脸上为何还是一副无风无浪的样子,为何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痛苦?这一点让他十分不爽!
凤灵卿再度看了眼受完刑的流清,先前的紧张化为彻底的怨怼……
他就如同景澈一样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这两人真是一样的目中无人啊,嘴角微诮,这份大礼你收下,让你尝尝心痛的那种滋味……只是,为何自己感觉报了仇,心中却没有什么快感?
凤灵卿甩了甩头,向天牢外走去,忽然没有了看下去的yù_wàng,眼前出现那道桃色邪魅的身影,这个人死了的话,他会不会关注自己?对自己有那么一缕的倾心?
在她离开后,最后的锁骨之刑也是完成,太子压下心中的暴躁,下令,“斩魂刀,立刻行刑!”
“是!”
流清被锁了修为,此刻白衣染血,如凡人无异,被行刑的两人驾着肩膀,另一人已经抽出了金色的斩魂刀,只需一刀,便是魂魄尽毁,消失于三界之内。
肩胛处的疼痛几乎麻木,眼中只余逐渐逼近的斩魂刀。
要死了吗?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从未怕过死亡,此刻心中有的不是仇恨或者愤怒而是一个陌生情绪,眷恋与不舍……
极轻极轻的叹息了一声,可惜不能陪他回到桃源谷,不能再陪他到桃花烂漫时,不能陪他看日出日落……
不能,回家了……
景澈……心中默念着两个字,一种比受刑之痛更为厉害的痛苦让流清抽了一口气,额头霎间布满了冷汗,那种锥心之痛,仿佛从心中蔓延直达灵魂。
只是此刻并不想去在意那些疼痛,只想去好好想一想那人的容颜,唇角微掀,有些自嘲的笑,一人孤独了这么久,不管是三千年前还是三千年后,临死前最为眷恋的那个人始终是你啊……
斩魂刀逐渐放大,流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原本安静的天牢忽然起了喧哗。
“砰”的一声,牢门被踹开,拿着刀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颈窝一凉,便倒在地上不醒人事,手中的斩魂刀亦是“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鲜血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