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祁野,谢谢你。”说着,黑黑身子一翻,肩靠着肩和祁野并排躺下。
“为什么突然谢我?”
“你他妈都为我在心口扎刀子了,我总得有点表示吧?客套话,我就随便一说,你随便一听就好了。”
祁野苦笑:“哪有你这么敷衍的。”
黑黑漫不经心笑:“难不成你要我以身相许么?”
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调侃,祁野的心却不争气的跳了跳,刚消停的伤口似又要渗出血来。
他有些困惑,他以为自己看到黑黑的脸后,那点不该有的心思就该烟消云散了,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
“祁野,有什么事别憋心里。”
祁野侧过头,平静无波的眸子下暗流涌动:“你觉得我有心事?”
黑黑也看着他,认真又温柔:“你瞒不过我。”
祁野微不可察的抿了抿唇,心里不服气,只能你瞒我不能我瞒你么?这么不公平?
“你也是。”祁野抛下这句话,就移开了眸子。
黑黑心里咯噔一下,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他看向嘴唇紧闭的祁野,对方没挑破,他也假装无知无觉没说什么。
他不确定,祁野已经知道到什么程度了,按理说如果自己掉马的话,对方不可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同他躺一起聊天。
“可惜了,如果你没受伤,晚上我可以带你去玩玩。”在天亮透之前,黑黑强行转了话题。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别,你就算真没事,在许沉风面前能装多弱装多弱,最好虚到无法下床的地步,不然他该让你搬缸去了。”
黑黑自然是玩笑话,祁野也很配合的笑了笑。
“天亮了,我回去了。”
“嗯。”
“你也好好养着,晚上我来找你。”
说着,黑黑抬手捂在祁野眼睛上,就像刚才他对自己做的那样,片刻就消失了。
祁野在那之后又睡了过去,近中午时才醒了过来,是宁骁把他叫醒的:“哥,我扶你上车,到冬城我们就去医院。”
祁野摆摆手,莞尔:“没事,我没这么弱。”
说着,他自己下床穿好鞋,又去简单的洗漱,完全不像刚挨了刀子的人,看得宁骁目瞪口呆。
祁野:“还有没有吃的?”
宁骁:“有,许哥哥买的面包还剩很多。”
说着,宁骁从包里掏出冷冰冰的面包,祁野就着凉水就大口大口咬了起来,他需要赶紧回复体力,不然怎么有血给黑黑喝?
昨晚徐放把婴尸和女尸对号入座缝好后,许沉风度化干净,加之祭文被破坏,束缚了雪礼沟数百年的轮回咒算是破了。
午后的雪彻彻底底停了,冬阳将整个雪礼沟照得白茫茫一片,逼得人睁不开眼。
祁野甚至有种错觉,昨夜井下石室内揭开的陈年往事,就和这漫天雪光渐渐消融在温和又热烈的冬阳一样,渐渐变得虚无缥缈亦幻亦真。
诅咒破解的消息立刻在不死村传开,刚开始沸沸扬扬的,之后渐渐归于平和,真正面对已发生的事实,村里人其实说不上多激动欢喜,稍稍惊讶后是尘埃落定的平静。
如当年一夜之间全村人被下了咒,陷入无休无止的轮回百年,昨夜过后,这个诅咒又悄无声息的结束。
活过这一世,经历一遭生老病死,最后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又将重置回归正轨。
老板娘用棉袄裹住孩子,人偶般木然的脸上总算浮起几丝细微的无措:“你们把他带回去吧,我时间不多了,养不动!”
许眠:“……哈?”
老板娘的手不知所措的紧紧拽住包裹孩子的棉袄,粗糙的皮肤发红发紫,佯做不耐烦的将孩子交到许眠怀里后,她目光停留了一秒,立马风风火火转身离开,就像避瘟神一样。
顿了顿,老板娘脚步又顿住,回头兴许是雪光太耀目,刺得她眼睛微微泛红:“万一,他父母不乐意要了,麻烦你们给我送回来。”
说完这句话,她仓促的转身进屋,砰的一声把门砸上,将耀目的雪光和冬阳隔绝在外,干净利落。
许眠怀中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惊天动地,宁骁看着,不知所措愁眉苦脸:“怎么办...?”
许眠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掏出一张符啪的贴在婴孩头上,口中默念三二一,果然,孩子止住了啼哭陷入熟睡。
“这样清净多了,”许眠拍了拍手上的符灰,看宁骁诧异的看着他,笑微微解释:“没事的,安神符,可治小儿啼哭。”
宁骁一言难尽的望着漂亮姑娘打扮的许眠,心里想的却是,许哥哥本命年过后能做男孩子打扮,到时候追他的女孩子一定很多,如果他选择了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将来是不是个靠谱的爸爸不知道,但应该是个好爸爸的...
许沉风开了辆大货车来,这会儿十一口缸已经好端端的被搬上车了,其中九口缸是空的,装着巫医蛊娘人彘的缸原封不动的摆在车内,缸里还有许多村民吐的口水。
许眠:“六叔,这两恶棍你打算怎么处置?”
许沉风借他的火也来了支烟,吞云吐雾道:“这两人罪大恶极,我直接原封不动的拿去黑市租给马戏团,他们该受的罪一点不会少。”
许眠:“……”六叔还是六叔,也是个狠人。
说着,许沉风砰的一声的关紧货箱的门,拿起第二支烟吸。他平日几乎不碰烟酒,昨晚度化折腾了一夜,待会儿开车就是疲劳驾驶,这会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