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点要死啊?”
“我爱你!”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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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听完课的岑谬有些累,洗漱后早早地睡了。桌上还摆着几本笔记,都是她抄的佛经。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声音不大,但岑谬睡眠浅,她从睡眠中醒来,披上衣服打开门去看情况。院子里槭树下站着的人听见动静,也转过头来,黑色的眸子静静看向开门的人。
岑谬愣住,但也只是一时慌张。这个场景两年来她见过数百次,在每个惊醒的梦里。岑谬甚至有点功亏于溃的感觉,她好不容易才没有做梦,怎么又开始了?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岑谬对槭树下的人淡淡地说道,“你老是来,我会困扰的。”
“老是来?”
岑谬嗯了一声,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她困意上来,转过背打算继续躺床上睡会儿。院子里的人却在她关门前就强势地推开门进了屋子。
岑谬想,真是个霸道的幻觉。
她懒得管这么多,选择直接忽视掉,自顾自地盖上被子重新睡了过去。
但被注视的感觉太强烈,岑谬睁开眼,那人居然还在,而且若无其事地翻看着她桌子上抄好的佛经,她无奈地又闭上眼翻身背对着来人。如此反反复复,如果是幻觉早该消失了,岑谬终于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她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犹豫了半天,终于问道:“你到底是真的假的?”
江莱抬眸,眉目清明,隐隐透着寒气:“你说呢?”
岑谬点头确定:“假的,阿莱不会说这种话,她一定会说‘我是真的’。”
江莱:“阿莱?”
“是啊,阿莱。”
江莱冷了脸:“岑谬,两年不见了,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走吗?”
岑谬被吓得差点咬到舌头,她满脸震惊地看着江莱,又看向了桌上那把水果刀,难道要用老方法验证是不是梦?
江莱站起身,走到岑谬面前,弯下腰凑近岑谬的脸。
“我是真是假,你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岑谬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道:“是……是江莱姐。”
“不叫阿莱了吗?”
岑谬慌了:“我……我刚……我刚刚没睡醒……”
江莱吐字道:“《楞严经》、《华严经》、《金刚经》……抄了不少,从来没见你这么用心过,原来岑总是想皈依佛门。”
岑谬:“……”
江莱的这句岑总,实在是太狠。
江莱胸口发闷,直起背来后退几步。她星夜赶来找岑谬,得到的却是岑谬的一句“我不需要你了”,心里纵然有很多话想说,都说不出口。
她眼角染上绯红色:“也是,我何必跑来找你。如果你想见我,你早就来了。”顿了顿,自嘲地勾起嘴角,“我这不是自找无趣吗?”
“不……不是的。”
岑谬赶紧摆手,她起身想去抓江莱的衣角,差点没站稳,晃了好几下才狼狈地靠近江莱身边。
然后是一个久违的拥抱。
岑谬紧紧地抱住江莱,怕她是场梦,又怕她不是梦,矛盾的想法让岑谬很纠结。可这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拥抱终究给了她无限安慰。
人就像天地间的游子,总需要有个归宿,不然谈何心安。此心安处是吾乡,岑谬一直都认为江莱才是她的归宿,才是她的故乡。
岑谬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江莱的气息:“我很想你,我打算下个月看完医生就去找你,没想到你会过来。”
江莱由她抱着没回话。
岑谬继续说:“我又不敢去见你,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江莱这才问道:“不敢见我?”
岑谬点点头。
江莱推开岑谬,冷道:“你还知道对不起我了。”
岑谬垂眸:“我违背了说过的话,承诺过的事却没有办到。”
江莱:“既然这样,难道你还要我来开口求复合吗?”
岑谬内心一沉,踟蹰不前,望着江莱不做声。
江莱失落地抱起手臂,眼睛向四处看了看,好像这样就不容易哭出来。
“看来我老是过来,确实会对你造成困扰。”
江莱抹了抹眼睛,眼泪就跟滚珠似的一颗颗掉下来。从刚才进门开始她就憋着眼泪,到现在再也忍不住。
岑谬再也不敢犹豫,揽住江莱的腰,收紧胳膊,头靠在江莱的脖子上。
“我不想和你分开,一点也不想。”
江莱泣不成声,推了两下没推开岑谬,也就没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