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暑假她们在家中慌乱又不知所畏地第一次。
记得沈俞涵喊她名字时喜欢咬音,听起来绵长像撒娇。
记得沈俞涵带着柠檬味道的校服总是洗得比别人更干净。
记得好多好多事,填满了傅岐芝在美国独自苦读的所有空虚和孤独,填满了她所有对自己渺小无能的愤恨。
除了傅国盛和沈父,已经没人知道真相。
当年沈父知道女儿和傅岐芝在一起的事情后勃然大怒,正好撞上季桦发表了篇批判杂文,沈父以此要挟,让傅岐芝滚出国内。
傅国盛了解季桦脾气,知道季桦必然选择玉石俱焚,只得瞒住她。
然而有舍有得,傅国盛狠下心舍弃傅岐芝,选择向沈父妥协。却不料傅岐芝和她妈一样聪明又倔强,猜到了真相,竟然胆大包天找上沈父理论。
傅国盛护女心切,怕她再惹事情,没了法子,咬咬牙把傅岐芝锁在了房间里,强行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系。
傅岐芝被锁在家的这段时间,傅国盛硬着头皮去求沈父,终是搞定了傅岐芝去美国读书的事,等他一回家,却发现傅岐芝在房间割了腕,以死威胁让她去见沈俞涵。
傅国盛无奈,只好含着泪劝傅岐芝:“你不去美国,我们一家都不得安生。女儿啊,就当为了你妈妈……”
傅岐芝闭上眼,咬得嘴唇发白:“为了你们,所以我是死是活也无所谓了?”
傅国盛垂下头。
傅岐芝突然觉得自己也挺可笑的,她扔掉了刀片,露出一个不符合年纪的惨淡微笑。
“我去就是了,但是别叫我女儿。”
一去美国就是六年,还好她最终熬过来了,还好沈俞涵愿意接受她,苦熬有了结果,苦就不再是苦。
所以她其实不介意沈俞涵的误会,不介意沈俞涵如今时不时地拿出当年的事怼她。
在她眼里,误会和无能并没有什么区别,导致的结果都不可逆转,伤害早已成真,她要做的并非解释,而是用后半生弥补。
傅岐芝从梦里醒来,翻了个身,正好缩进沈俞涵的怀里。
沈俞涵迷迷糊糊地埋怨:“你身上太烫了,热得我出汗。”
手臂却轻轻地抱住傅岐芝,温柔地把人拉得更近了些。
傅岐芝抬起下巴,贴着沈俞涵的脖颈。
“我想吃糖。”
“多大人。”
“甜。”
沈俞涵无奈地啊了一声,起床换衣服洗漱,打算出门。
傅岐芝看着她,不解地问:“周末你也要值班吗?”
沈俞涵皱眉,没好气道:“你不要吃糖吗?姐姐我出门给你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