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里面雪白的糕点散落一地,兔子小狗被摔得变形。
祁渊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双目瞬间充血,极度的恐慌在心头蔓延,他必须赶上去。
白沐被这声喊从深渊中拉回现实,可他已经开始往后倒去,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刚才的场景为何那般熟悉了,
孤零零的他,独自离开的人,像极了前世大哥离开后,车撞来的那一刻。
这是白沐一直埋藏在心底的y-in影,从未忘记。
身后明明只是普通的湖水,可眼睛没有看到的地方便属于未知,此刻平静的湖面已经变成了无声的黑洞,寂静的深渊。
白沐张了张嘴发出低低的声音:“不要,不要离开我。”
就在白沐快要倒下去时,忽然手臂上传来一道拉力,紧接着他整个人跌入一片温暖的胸膛。
祁渊赶上了。
他颤抖的手轻拍安抚着白沐颤抖的身躯,慌乱后怕又极度庆幸道:“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白沐恍惚了片刻,随后大滴大滴的泪滚落脸颊,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祁渊,我怕。”
幸好,幸好这次你来了,幸好有你。
怀中的身躯还在不停发抖,一片冰凉汗s-hi粘腻,祁渊只觉得心疼不已,他睫毛不停颤抖,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和白沐,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也浑身冷汗全身冰凉。
“别怕,别怕,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不要离开我,不要……”白沐就像缺氧的鱼一样,倒在祁渊怀里大口喘息。
祁渊见白沐情况非常不对,连忙打横将他抱起,运气轻功便往皇宫飞去。
飞至半空,被上空的冷风一激,白沐抖得更厉害,他双眸紧闭两只手紧紧揪住祁渊的衣襟,紧接着金光一闪,变成小狗缩进祁渊怀里。
感受到金大腿有力快速的心跳,他混乱的神志竟然渐渐平息下来。
祁渊连忙将白沐团团抱住,同时一刻不停地往皇宫赶,暗卫已经先一步回宫找太医了。
回到宫中,张太医已经等候在养心殿。
祁渊一进来,他就连忙上前让他把御宠放到床上,自己立刻上前诊脉。
小狗受了惊,此刻都还在瑟瑟发抖,小小的一团紧紧缩着,让人看了十分心疼。
张太医眉毛一抖,一刻也不敢耽搁,御宠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当初御宠伤痕累累地进养心殿,他便日日夜夜守在偏殿不敢离开,花费了他所有的心思。
那次治好之后,他也成为了御宠和皇上的专属太医,也算一直照顾着小白。
此刻小狗发着抖,双眼紧闭鼻头发干,掀开眼皮一看里面的瞳孔涣散,嘴里还不安地发出虚弱的嗷呜声,看得他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张太医眼眶慢慢s-hi润,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满,望闻问切一点不敢缺。
他两指并拢搭在小狗脉搏上,同时问道:“敢问皇上,御宠因何变成这样?”
祁渊沉声道:“受了惊吓。”
张太医额首,随后沉下心来细细把脉。
片刻之后,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他慌忙换了只手继续诊脉。
祁渊紧盯着张太医的面部神情,此刻也跟着慌乱起来,白沐不对劲。
足足过了半刻钟,张太医已经满口大汗,脸上是控制不住的讶异,惊恐慌乱和……怀疑人生。
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小狗,头一次他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片刻后又给予否定,他的诊脉没有出错。
那出错的……
张太医视线落在白沐缩在一团的两条后腿间,然后慢慢向白沐的后腿伸出双手。
就在快到抓住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你这是做什么?”
本就心神不宁的张太医顿时被吓得浑身一抖,随后惊恐地收回手,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
差点,差点就对御宠不敬了。
可,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除非……
张太医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抖着嘴皮子向祁渊求证道:“皇上,御宠……是母的吧?”
祁渊眉头一皱,似是不满他问这些不沾边的,带着几分怒气道:“自是公的,朕亲眼看过,他如何了?”
公的,公的,公的……
两个字宛如魔咒般在张太医脑壳里打转,御宠是公的,公的,可是御宠他……
“到底如何?!”祁渊终于不耐烦问道,从张太医的神情来看,白沐的状态恐怕不好。
这个不好的猜测让祁渊气势再度拔高,威压倾泻朝张太医而来,还在震惊中魂不守舍的张太医被这威严之气压得呼吸一滞,猛然回神。
他只是个太医,且他相信自己诊脉无误。
张太医强行严肃了神情,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是恭喜得子一类的话,他在前朝说得多了去了。
把白沐想象正前任皇帝后宫中的娘娘,张太医终于稳定了情绪,一鼓作气气沉丹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御宠他有了。”
“有了?”祁渊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连忙又问了一遍:“有什么了?说清楚。”
张太医眉头一颤,咬牙道:“回皇上,御宠他有小崽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