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拿个垫脚墩来。”
“本王要你s,he杀拿个穿着银甲,头盔上还有红缨的女人,你能不能做到?”
“王爷,末将不伤女人。”高旺盛沉默片刻,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你可以不杀她,本王拿你家女眷来换她的命。”
高旺盛唇角轻颤,他无妻无女,但是却有一个眼睛不好的老母亲。长青王这句话,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来人,把高旺盛家的……”
“王爷!”高旺盛一字一顿道,“末将、末将领命。”
长青王嗤笑一声,后退一步:“动手吧。”
高旺盛舔了舔有些干的唇角,初秋的太阳又干又烈,他捏着弓箭的手冒着汗。拿起箭搭在弦上,他眨了眨眼,汗水滴进他的眼睛里,忍不住眯了眯眼。
“王爷,”谢启临忽然开口,“陛下并没有下命令要福乐郡主的命,您这样是不是不妥?”
“不妥?”长青王挑眉,“刀剑无眼,福乐郡主既然上了战场,就有可能死在战场上,谢公子这是怜香惜玉了?”
谢启临垂下眼睑道:“王爷言重,在下对福乐郡主并无私情。”
“本王对你有没有私情并不感兴趣,只要你乖乖地识趣,不要来打扰我的决策就行,”他转头呵斥高旺盛,“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班婳挑翻一个准备偷袭她的骑兵,忽然她右眼跳了跳,转头一看,城墙上一支箭正对着自己。
她正欲躲开,可是旁边冲上来三个骑兵,把她夹击在中间,几乎是避无可避。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班婳冒着手臂被砍伤的危险,勉强往旁边侧了侧。
就在箭s,he出去的瞬间,高旺盛感觉有人朝自己扑来,他手一抖,箭头歪了一点点弧度。
“谢启临,你做什么?”
谢启临夺走高旺盛手里的弓箭,把弓箭扔下城门,转身面对长青王愤怒的双眼,他抬手行了一个礼,“福乐郡主乃是太上皇最喜欢的后辈之一,在下不能由王爷擅自做主。”
“好,很好,”长青王竟是被气笑了,“来人,把谢启临绑起来,交由陛下发落!”
嗖!
箭头擦着班婳手臂飞过,穿透了她旁边骑兵的胸膛,这个骑兵是朝廷军,他睁大着眼睛倒在地上,年轻的面庞上还带着迷茫之色。
好强劲的力道,这支箭若是穿透她的胸膛,她一定活不了。
班婳忽然想起了做的那个梦,箭从她后背穿胸而过,她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就葬身在一支箭下。
这支箭的感觉,跟她梦里的那支箭很像,仿佛是同一个人s,he出来的。
“将军,你没事吧?!”副手吓得脸都白了,拼了命厮杀到班婳身边。
“我没事,”班婳摇头,看了眼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战场上不要分心,这支箭上没有独,不用担心。”
因为真正的神箭手,不用在箭上做手脚,就能要人的x_i,ng命。
朝廷军的将士越来越少,容家军杀红了眼,一个人倒下,两个人冲了上来,攻城车撞击着城门,不过京城的城门高大结实,不像其他州县的城门那般好攻破。
但是再坚固的门,只要守城的人败了,终有被撞开的那一刻。
南门……最终还是破了。
“将军,”东门的城门上,小兵惊惶地看着老将军,“南门破了。”
“破城门的人是谁?”
“福乐郡主。”
老将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元帅的后人,即便是女郎,也是霸气不改。”他走到城墙边,看了眼城下整齐划一的容家军,对身后的副将们道:“当年元帅带领我们的时候,我们的军纪也是如这般严肃。”
忐忑不安的副将们不明白老将军为何会说这句话,一时间都有些迷茫。
“几十年了,几十年了,”老将竟是笑出了声,“我这个老家伙,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来人,去开城门,迎容家军进城。”
“将军!”
老将军摇头,他花白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你们跟随我多年,我又怎么忍心你们去送死?容家军来势汹汹,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这个将军舍不得这些士兵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当年元帅受皇室暗算,他们这些兄弟们心头气不过,甚至起了反叛的心思,最后还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地元帅拦住了他们。
“你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我如何舍得你们为了我做这种逆天大事?”
“待我回京以后,你们好好守卫边疆,不可因为皇室的作为就态度懈怠,咱们不是为了皇室守在这里,而是为了天下百姓守在这里。”
再后来,元帅回到京城后,就不让他们这些人再与他有来往了,只因为皇帝猜疑心重,他不忍连累他们这些兄弟。
这一忍就忍了几十年,直到元帅中毒而亡,他们这些人也不敢吭声,只因为元帅说了,他的子孙后代还需要他们照顾。
实际上哪是子孙后代需要他们照顾,只是元帅不让他们涉险而已。
班家后代在京城担了几十年纨绔无用的恶名,他们这些旧部却什么都不能做,他们心里有愧,心里难受啊。
到了今日,容瑕拿了元帅手里的三军虎符,出现在了城门之下,打开城门是他唯一能为元帅做的了。
但求容瑕不像蒋家王朝的人,心x_i,ng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