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等到最后一天才给赵翌回了信,让他别胡思乱想,韩同心没有理由去害个公主。让他查清楚了,到底是太医院御医们的药方不行,还是那孩子胎里就带着毒,最好去查查,别坐在屋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真正的缘由却一直没有弄清楚。
她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却让烦躁中的赵翌觉得心中一定,仿佛找到了方向,查了太医院又查后宫的内侍女官,弄得田医正让人快马加鞭给姜宪送来了一封信,半是责怪半是抱怨地说她一句话就把太医院弄得人仰马翻,让大家谈“嘉南”色变,以后还要不要让太医院的御医们给她瞧病了?
姜宪前世几乎和他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自然知道田医正这是在委婉地劝她别再得罪人,免得京城六部三院的人都觉得她多事烦人。
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人就是这样,若你只是一般的厉害,得罪了他,他可能会给你使绊子,但你若是非常的厉害,能掌握他的生死,得罪了他,他还怕在你面前晃悠的太多,又惹怒你。
她既然决定了今生不再勉强自己,也就不会在乎得罪谁。
何况她这里还有个常大夫,常大夫的族兄培养的徒弟虽然现在还不能看病,但包扎个伤口、看看风寒还是能胜任的,而李谦那里,正是最缺这样的人。
找个御医去做什么?
寻常人不看不说,还要供着养着。
哪里又有那么多的疑难杂症?
但想到田医正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照顾,她还是谦逊地回了一封信。
不知怎地,远在甘州打仗的李谦却知道了赵翌给姜宪写信的事,他专程写了封信来问出了什么事。姜宪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李谦,李谦写信过来把赵翌骂了一顿,说他是有毛病,自己后宫的事自己都弄不清楚,还好意思写信给姜宪诉苦。
虽说姜宪也这么认为,但还是在信里为赵翌说了几句好话。
李谦为这件事和她争辩起来。
姜宪觉得李谦也有毛病。
这有什么好争辩的?
但姜宪想着他还在战场上,决定息事宁人,和他保证不再管赵翌的事了。
李谦这才鸣金收兵。
可不曾想赵翌又让人送来了第二封信。说他什么也没有查到,反而和韩同心莫名其妙地吵了一架。韩同心觉得他是在查她,他觉得自己是听了姜宪的话想帮韩同心洗清冤屈。他在信里第二次说要废后。
姜宪被他的儿戏弄得没有了脾气。冷笑着让那小内侍带话回去,问赵翌想立谁为后?如果废后,用什么理由?怎么跟内阁的大学士们交待?
赵翌回信的时候就蔫了,不再说他和韩同心的事,而是问她什么时候去京城,马上就是她十七岁的生辰,她可以回宫大办一场。
姜宪无意回京城,刚给赵翌回了信,福建那边传来了消息。
靖海侯突然昏迷不醒,去世了!
姜宪仔细地回忆着前世的事。
赵啸的父亲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去世的,赵啸请旨继承爵位,还给赵翌上贡了很多的东西,赵翌甚至没有问一下靖海侯的死因,就这样下圣让赵啸继承了爵位。
后来她无意间听简王说起,说赵啸的父亲是饮酒过度暴毙而亡的。
这一世,想必靖海侯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
有人上书应该嘉奖靖海侯,说他抗倭有功。
赵翌顺应民心,亲手封了个“太子太保”的称号给靖海侯,却在给她的书信里把靖海侯府狠狠地刻薄了一顿。说赵啸上书还想给他父亲争个谥号,被他装糊涂给唬弄过去了,只给了个太子太保堵住了赵啸的嘴。还说,赵啸上书请求继承爵位,他决定给赵啸一个教训,半年之后再考虑给他册封的事。
第685章 贺寿
姜宪看完信“啪”地一声把信拍在了炕几上,气哼哼地对在屋里给她收拾xiè_yī的情客道:“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甘州那边正打着仗,嘉峪关和榆林关的将士枕戈待旦,生怕鞑子打了进来,他却想着怎样为难赵啸?难道福建那边的倭寇都清剿干净了不成?他有空想这些,还不如想着怎么把国库填一填。今年的军饷肯定又泡汤了。”
重阳节过后就会起秋风了,到时候风吹在身上就有了寒意。冬衣要拿出来了。她们这些日子都在重新整理箱笼,布置屋里的陈设,清点日常的什物。
情客想到那个还垂手恭立在外面屋檐下吹着风的小内侍,不由笑道:“郡主又不在宫里,怎么知道皇上没有办正经事呢?说不定皇上正是因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才会这样大费周折地写信给您的。您就别总是指责皇上了。我听戏的时候,那些演皇上的都自为自己为‘孤王’,可见皇上也是很孤单的。”
姜宪叹气。
她对赵翌,还是太严厉了些。
姜宪再回信,语气就柔和了很多。
就在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
有人要告邵瑞,大理寺不愿意接状纸,让他回当地的县府讼状,结果那人一头碰死在了大理寺门前的石鼓上。
这是只有在乱世才会发生,在史书上才会看到的事。
朝野一片哗然。
赵翌震怒,没等到下朝,就把大理寺丞拖到了殿外仗责了二十大板,打得大理寺丞进气少出气多不说,那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