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容琳康还是盯着梁君施看。梁君施抓方向盘的手有些冒汗。
“要不,你还是自己打车回学校吧?”梁君施说,“我们,好像不太顺路……”
“打车不要钱吗?我要坐你的顺风车。”容琳康是不会打车的。
梁君施听了,知道他不会下车,无奈地启动了车子。
两人沉默了一阵,容琳康此刻的心情还不错。就算被蚊子叮了一晚上,身上有点痒,现在能和他在一起,这点代价也算值得。
“你听到老师说了,我可以保送上大学。”容琳康说。
“嗯。”梁君施应着。
“如果我保送了,是不是可以不用参加高考?”容琳康说,“不用参加高考,那样我就有更多时间追你了。”
梁君施:“你除了追我,人生没有别的追求了吗?”
容琳康:“以前有,但现在觉得追你更要紧,我怕一不小心你就跟别人跑了。”
梁君施不以为意地笑了下。
“我说真的,昨天连我们老师都盯着你看,太过分了。”
“你吃醋了?”梁君施问,问完自己都惊讶,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暧昧的问题呢?只有恋人间才用得到“吃醋”这个词吧?他们又不是恋人。
“嗯,吃醋了。你不要对别人那么好,该拒绝就拒绝。”
“我拒绝了,人家要是用强的呢?”
“你傻啊,你不会推开吗?”
梁君施扫了他一眼,“你见我推得开吗?”
容琳康:……
容琳康想到那一晚,脸有点发烫,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他也知道害羞了?梁君施看到他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溢出了淡淡的笑意。
“那你以后,少喝酒,”容琳康闷闷地说,“能不喝就尽量不喝……连我你都推不开,你……”
容琳康想到他被人压,胸口就开始闷闷地疼。他不喜欢,很不喜欢。他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只能被他一个人欺负。
“你以后少喝酒啦!”容琳康忽然有些恼火地冲他说,“酒量又烂,喝什么酒,做生意非得喝酒吗!”
梁君施被他忽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无语:“不就随便一说,开了个玩笑,你生什么气?”
“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容琳康很郁闷。
梁君施见他刚刚还高兴,这会儿又不高兴了,真是小孩心性,一时风一时雨的。
两人陷入了沉默,一路上各想各的心事。
到了学校门口,梁君施停了车,对他说:“下车吧。在学校好好读书,别有事没事老往我家跑。”
容琳康看着他,看到他方向盘上的手,不由伸手过去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蹭着,说:“那你答应乖乖等我。”
梁君施看着他,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说话。”容琳康催促着。
“嗯。”梁君施应着。
容琳康咧开嘴笑了起来,把他的手递到了嘴边,亲了亲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亲完拿手机拍了个照(这是个手控无疑了),才依依不舍地下车。
梁君施看着他走到校门口,回头朝这边挥了挥手。
梁君施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刚刚被亲吻的温热感觉仿佛还在。他的心被一种奇妙的感觉激荡着。他突然很想下车,向他跑去,拉住他,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告诉他,他有点心动了……
如果时间倒退十年,他大概会这么做,但现在,不会了。他拥有了一个成年男人的理性和该死的自律。他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梁君施看容琳康进去了,将车掉头,往天水庄园去。
今天,又将是倍感压力的一天。
每次走进天水庄园,梁君施都感觉世界末日提前到来了。他是如此的沉重和绝望。他也不知道他惧怕什么,那里面不过是住着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就算是猛虎,也已经没牙,他在惧怕什么?
进到天水庄园的时候,佣人告诉他,老夫人有事出去了。姑姑他们也不在。
不知为何,梁君施觉得松了口气。他把资料交给佣人,让她等董事长回来交给她。佣人接过,看着他,问他是否需要在这里用餐。梁君施说不用了,说完转身上车回去了。
经过天水湖的时候,他忍不住停下,远远地望了一眼下面的湖泊。上次来的时候,还带着那小子。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变得熟悉,而且关系密切。
这是怎样令人难以琢磨的际遇?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缘分”?
如果没有那一晚弟弟的醉酒,他就不会去接他们,就不会认识他,后面那些事也就不会发生。
他和他,一个在学校里的学生,一个日常繁忙的上班族,怎么样也不会有交际的。这样说起来,弟弟好像在中间起到了桥梁(媒人)的作用?
梁君施出了会儿神,就把车开走了。
刚出林荫道,沈枫的车恰巧从外面开进来,和梁君施的车擦身而过。梁君施想事情,都没留意,等反应过来时车已经开出来了。也没再转头回去。
沈枫车里。
司机看着后视镜,对沈枫说:“夫人,刚刚好像是大少爷的车经过。”
“哦,是吗?”沈枫睁开眼,往后面看了一眼,没戴眼镜,看不太清,“他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