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眉宇一皱,不由冷笑道:“这倒是有意思,这个纪纲对自己还真是够狠的,难怪说陛下信重的,一鞭子下去,他就红了眼睛。”
“这倒是,所以锦衣卫这近半月来,个个都是疯了,四处在拿人,捉了一百三十多个,眼下闹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昨个儿在钦天监里,几个监官说了一些话,坐堂的锦衣卫直接就动手拿人了,闹得也很是厉害。如今这些人,一个个都在过审,卑下已经安排了人前去听审,瞧这锦衣卫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轻易罢休。”
王安端起了茶盏,眼眸掠过了一丝冷意,道:“是啊,咱家早瞧出来了,锦衣卫是要办一个大的。”
“督主,咱们是不是要闹出一点动静”
王安摇头道:“不必,眼下不宜轻动,锦衣卫红了眼睛,是因为他们办了这么久,畏首畏脚,宫里呢,早有不满了,所以他们不狗急跳墙就没法儿交差。咱们不同,咱们才刚刚把架子搭起来呢,所以眼下呢,没必要如此,叫人去找点银子就成了,至于官员和读书人,一个都不要拿。这种脏活自然是他们锦衣卫去做。不过厂里这边得盯死了锦衣卫,锦衣卫盯官员和读书人,咱们盯他们,一环扣一环,让这锦衣卫吃点苦头。他们四处抓人,朝野的官员肯定是要反弹的,而咱们盯着锦衣卫,他们又浑身难受,两面都不是人才好。”
“你得明白,咱们和内阁,和六部堂,没什么恩怨,所谓同行是冤家,真正的冤家是这锦衣卫,他们查办谋逆妖言之事,咱们也要查办,他们在金陵遍布耳目,咱们也得遍布耳目,他们在各衙布置坐探,咱们也得布置,还有他们本来就有的收成和油水,咱们要不要分一杯羹哎,锦衣卫吃别人的饭,咱们却得吃他的饭,不如此,这日子怎么过咱家奉钦命办东厂,得有饭吃啊,否则如何让弟兄们效命”
“督主英明。是了,还有一件事,有海路巡检奏报说是在松江口岸发现了诸多大船,浩浩荡荡,朝松江口岸来,他们快马递了消息,眼下却不知是何方人马。”
王安皱起眉头道:“舰船浩浩荡荡不会是眼花了吧为何此前不曾见过奏报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吧”
顿了一下,王安接着道:“是啊,就是蹊跷,除了大食,还有谁即便是如此,这大食的船队从泉州到松江可是一路停靠,沿着海岸而行,所以这一路过了福建,到了浙江,再到南直隶,沿途的州府都会有飞马传报的,海船嘛,未必经得起风浪,当然是沿着陆地行驶,怎么可能凭空出来这还真有点不对劲,这事儿要立即报入宫中去,或许有什么蹊跷也是未必,好教松江口那边及早做好准备。”
“卑下明白了,卑下这就命人用快马,前去打探一二。”
第一更到,求月票,老虎其实还算是个老实人吧,起码无论生病还是有事也坚持从不断更,大家不觉得老实人应该得到支持么
第四百零八章:帝心
对王安来说,这事儿实在透着蹊跷。
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船队,而且在松江附近海域显露出了动静,这船队哪里来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扶桑倭国,理由呢,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只有扶桑的大船才会穿过汪洋直抵宁波松江一带。
这一部海域其实还算平稳,就如地中海一般,几乎没什么大风大浪,所以较适合航行。可是在其他地方,一般的海船是承受不了风暴的,所以这个时代的海路往往都是贴着陆地,沿着陆地航行,即便是大食人来这大明也尽都是如此。
可问题在于,松江那边报的乃是船队,既然是船队,就有蹊跷了,倭人是没有船队的,哪里来的船可假若是船队,就势必是从泉州等地一路沿着陆地巡航,那么就势必会经过大明沿岸的各州各府,只怕还没有到宁波就已有奏报。
对于这件事,王安可不敢怠慢,怎么看这船队都是从天而降,不知是什么来路,他心里不免有点狐疑。
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里说,说不定就是外寇,往小里说,或许只是虚报。
不管如何,东厂这边要及早的递进去消息。
“哦,这可不是小事,咱家还是得入宫一趟才好。”
王安站起来,起身要走。倒是那掌班却是道:“督主,还有一件事,卑下尚需督主做主。”
王安已没兴致在这儿坐班了,便道:“你但说无妨。”
掌班道:“这几日,下头的人是有点不听管教,毕竟这班子才刚刚搭起来眼下有许多御使上奏,弹劾检举的都有不少咱们东厂的事,督主。这只怕不妙啊,衙门新建就遭受抨击,一旦陛下那边只怕督主不好交代,督主是不是想个法子治一治下头。省得大家给督主添麻烦。督主如今掌着东缉事厂。风口浪尖,何必授人以柄。下头人听话了”
这掌班说的正是最近朝野抨击东厂的事,其实遭受抨击也早在预料之中,一方面本来大家就不喜欢锦衣卫,结果又出了个比锦衣卫还恶劣的东厂。再加上王安一直对下头人惹是生非采取的是漠视态度,使得下头人完全没有顾忌,正好授人以柄,结果可想而知。
谁知王安反而非但不忧,抿嘴一笑,很不在乎地道:“他们要弹劾就让他们弹劾好了。你呀,糊涂。好歹你也是跟着咱家的人。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陛下设东厂为的是什么说得好听点叫查探谋逆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