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调节,她要坚强,她不能倒下去。
“四嫂,你怎么在这里?”
她一怔,连忙抬手将眼角的泪水抹去,回头,就看到十一正站在亭子的外面睨着她,她笑笑,“哦,出来走走,走得有点累了,就坐会儿。”
十一抿了抿唇,一掀袍角,拾阶而上,“十一可以陪四嫂坐会儿吗?”
“好啊!”莫霜没有拒绝,其实,她想说不用了,她就是想一个人坐坐。
“四嫂,其实四哥……”十一在她边上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
“他会醒来的!”她打断了他的话。
“嗯!”十一点点头,看着她笃定的样子,微微一笑,“四哥有四嫂,是他的福气。”
“福气?”莫霜轻哧,看到十一俊朗的笑脸,心情似乎也缓和了一些,“我看是晦气还差不多,自从搭上了我,他就一直在受伤。”
“那也是他乐意!”
莫霜一怔,摇头低叹,“你们啊,真不愧是兄弟,说话都一个口气。”
“对了,四嫂,”十一骤然想到什么,“那日在龙吟宫,冷祁逸赐我宝剑那会儿,其实四嫂也暗示过十一是不是?”
他后来才发现,那柄宝剑的剑鞘上,掉了一颗红宝石,而那颗宝石的位子是剑鞘上雕刻的一条蟠龙的眼睛。
从残留的宝石的一点残骸来看,不是粘贴的问题,而是故意有人掰掉的。
瞎眼的龙,这是何等的大忌?谁敢去掰?
所以,他想想应该是莫霜传递消息给他,不过这是后话,因为他已经给了冷祁逸假的虎符。
他今日就是突然想起来,问一问,看是不是他猜测的那样。
“是啊!”莫霜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难道不是接了我的暗示,所以给冷祁逸假虎符的吗?”
其实不是,她的暗示,他后来才知道的,那时他是因为和冷祁宿之间的故事。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结果是一样的。
“哦,是的,我当然是因为四嫂的提醒,才识破了冷祁逸,我就只是问问!确定一下而已!呵呵~”十一不好意思地挠头,讪讪而笑。
莫霜亦是笑笑。
“还有四嫂和四哥是怎样解的月惑呢?听闻此毒江湖上很少见到,也很少有人能解。”
“江湖上传得太邪乎了,其实,很简单,只要用银针封住自己几个大|岤就可以。”
当然,她不会告诉他,她是在现代看过一本奇门异术的古书上写的,这个她也没有告诉冷祁宿,她只说在蓝翼门学的,不然,他们肯定将她当妖来看。
那日在曼陀山,冷祁宿和云神医神秘兮兮地给她把脉,然后双双神情古怪地离开,她就知道有事。
医术,她虽不深谙,却也懂的,探脉她也会。
她把过自己脉搏后,知道自己有异,就直接去找了那两个男人,开门见山地说清楚。
曾经,她有过太多的自以为是,他也有过太多的事瞒着她,所以才有了后来那么多的纠复。
所以,她很直接地跟冷祁宿说,要共同计划、并肩作战,谁也不许打着为对方着想的幌子,瞒着对方做事。
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计划。
她让神医封住了她的那几个|岤位。
她假装听命冷祁逸,做出杀害了冷祁宿和云神医的假象,然后点燃了房子,其实,大火熊熊时,两人已经从床板下的地道离开,然后弄了两具假的烧焦的尸体。
如果目标仅仅是冷祁逸,她在他身边时,随时都可以下手,但是,冷祁宿说,要趁机揪出朝堂里面冷祁逸的人,所以,戏才会演了那么久。
所有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是没有想到玲珑最终采取了如此极端的手段。
想到冷祁宿,她又心中一黯,不自觉地叹出一口气。
十一眉心微拢,想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抬头看了看天,“四嫂,天儿也不早了,早点回龙吟宫吧!要是四哥醒了,看不到四嫂,肯定会急的。”
莫霜笑笑,苦涩至极,“十一弟先回吧,我再坐一会儿!”
这么多天都没有醒,不可能就她出来这么一会儿就发生奇迹,十一在安慰她,她心里清楚。
十一也不好再勉强,低叹一声走了。
亭中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莫霜从袖中摸出两个东西,一个是奇形怪状的沙包,一个是一枚染血的发簪。
这是她在冷祁宿龙吟宫的壁橱里发现的,用一个很睛致的盒子装着,显然主人很是珍惜。
她认识,这都是她的东西。
那个沙包是当时在四王府的时候,普禅寺被剿的时候,他心情低落,她送给他的。
她没想到,他竟一直都留着。
还有那枚发簪,在她和楚寻漠的大婚上,她用那枚发簪刺进了他的心窝。
他竟然也留着。
那个男人!
她轻叹,心中却更加痛得无法呼吸。
记得她嫁给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早春,也是这样煦暖的天气,不知不觉竟是一年过去。
可能一辈子要经历的事情,她和他一年都经历过了。
但是,一年不长啊,才一年而已。
她和他才一年而已。
她不满足,她不甘心,她要一辈子,不,她要十辈子,要生生世世。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她没有回头,她以为是哪个路过的宫女或太监。
直到有人伸出双臂自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