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定伯侯也看出了柳如心的异样,却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若再不扼制,只会将这件事变得更糟,更杂,更乱。
老定伯侯转过头去,只继续说道:“心儿,太后她老人家仁慈,既赐了你郡主府,待皇上的寿诞过后,你就分府令过吧!是祖父对不起你了!”
老定伯侯费了好大的劲儿,方才将这一番话吐出口。那种窒痛的感觉再一次充斥着他的腔。老定伯侯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右手扣拳,紧紧的捂住左边的心脏。这种感觉有多少年没经历过了?老定伯侯陷入回忆。
三十年前?还是更久?老定伯侯已经记不清了!好像自从他得知雨薇血崩逝去的噩耗后,心口好像就似这种被人剜去一块似得痛!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祖父……”
“父亲……”
一时间,整个大厅再次乱成一团。
就连柳沅泊,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那一番话,原本是想引着老定伯侯震怒,好做实他为老不尊,无理取闹的罪名。到时,他只要在略一小施手段,等时机成熟,直接软禁了老定伯侯,好堵住悠悠众口。而他,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整个候府最有发言权的掌舵人。又岂用在看人脸色行事?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实没料到,老定伯侯竟然隐忍下来了。不仅没有按照他预料中的情况去发展,反而还将柳如心分了出去。这怎么行,如果那小野种分府另过,待老定伯侯去世后,他还拿什么去拿捏与她?
本来准备反对两句,哪知,老定伯侯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这可不得了,倘若老定伯侯今日真要有个好歹,那么,他这世子之位怕也做到头了。不等老定伯侯亲自进面圣,怕是皇帝也不会容忍自己有一个能将父亲气病的臣子吧。
这一下,柳沅泊是真的慌了。老定伯侯何时出事都行,唯独不能在今日。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二哥虎视眈眈一旁,同时,还有一个太后派过来彻查此事的女官。若老定伯侯真要就此有个三长两短,事后他就是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柳如心离的老定伯侯最近,她在庄子上又练过一段时间的拳脚,力气自然也比一般闺阁女子要大得多。见老定伯侯情况不妙,便一把将他托住,这才使得老定伯侯没能摔倒。
老定伯侯看了眼柳如心,又似透过她那双眼睛透视另一个人。
雨薇,不要怪我,是我对不起你们祖孙三人。可是,如今我已经老了,怕是也护不了心儿多少时日了。也唯有这样,她才能在活的更好,更开心!就算我万一哪日突然撒手去了,也不用担心她会被有些人,利用长辈的身份去欺与她!你放心,若是时间有余,只待我将心儿的婚事安排妥当后,定下黄泉向你请罪!
“对不起!”老定伯侯喃喃的道。目光定定的看着柳如心,眼角流下一行浑浊的泪水,只是,那眼神显得太过飘渺,像是看着柳如心,又好似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老定伯侯伸手,想要一柳如心的眉眼,然胳膊在伸到一半的时候,忽的一下子垂了下来。整个人也因此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御医,快请御医!不,不是,是先去请大夫!还不快去请大夫!”柳沅泊顿时慌了手脚,本想让人拿了候府的帖子,进去请御医,可是忽的想起,此事是由他而起,若是里的人知道了此事,他安能辞其咎?!这样想着,便又匆忙改口,只想着,等这件事了了一段落后,在想着事后如何弥补!
就连白氏也顾不得回顾往事了,忙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老侯爷,呜咽的哭了起来。最后,目光中透着一股破壶沉舟的决绝,狠狠的瞪向柳如心,道:“你这个扫把星,跟你祖母一样的下贱胚子!也不看看自己那股浪劲儿,给你那么点颜色,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可是你亲祖父啊,你怎么就忍心?”说到最后,白氏竟是呜咽的梗塞起来。
倘若是换个不知情的被她这样一说,还不定会生出怎样的误会。
柳如心冷笑不已!这就是那个人前总是对她慈爱宠溺的好祖母。此刻,见祖父昏迷,竟是连样子也不愿意做了吗?
“姨太夫人说的好没道理!祖父被三叔气的昏迷,您不说想着赶紧进请太医,为祖父救治,反而在这里怨怪本郡是为何意?莫不是想要拖延祖父的病情?还是……姨太夫人本就是打算,就此谋害祖父命,然后,好让三叔直接取代祖父此刻的地位?”
说到最后,柳如心的目光如有实质般狠狠的盯着白氏,她那目光太过锐利,似能窥探人们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般。白氏被那目光看的一个激灵,她有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一股凉意从她背后窜起。不过,她到底是主持中馈多年的世家妇,也不过一瞬,便镇定下来。只一脸绝望的看向柳如心,道:“郡主这话真真是戳人心窝子啊!莫不是,郡主想连本夫人一块儿逼死不成?”竟是直接称呼柳如心的封号了!
“空铭姑姑,还劳请您帮个忙,指个人拿着本郡的帖子进请个太医来,行吗?”柳如心幽蓝的眸光愈发显得纯澈,语气甚是诚恳的向空铭问道。
“丹阳郡主放心,太后她老人家即是指了空铭跟随郡主回府,空铭一切便要听后郡主的指示了!”空铭对着柳如心行了一礼,便跟随她一块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