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快些,那cǎi_huā的毛贼就在那处石屋里,老汉我亲眼瞧见他将个黄花大闺女迷晕,和小厮一道将人抱进屋的!”
他言罢后头几个拿着棍的百姓已叫嚷了起来,脚下更是加快往这边冲来。
“快!莫叫那混账东西跑了!”
“是啊,咱们得再快些,兴许还能救下那可怜的女子。天杀的,也不知是哪家的闺女竟是遇到这样的事儿。”
“对对!千万莫叫糟蹋了才好!”
……
这些声音清晰地随风飘了过来,落在万氏耳中当真是中听的很,可姚文青和谢少文已是齐齐变了面色。两人一道往那石屋方向瞧去,果见一个穿青衣做小厮打扮的青年正畏畏缩缩地往屋子里喊着什么,复又面色焦急而忐忑地往这边瞧,似生恐他们过去一般。
谢少文脑子哄得一声响,姚文青更是惊得从担架上坐了起来,心中狐疑不定。
昨日柳嬷嬷到客院时便曾隐晦地提醒他要防着些武安侯府的人,今日他一直也在观察谢少文和万氏,当时在亭子中,万氏令他随着谢少文到这山上拜文帝,他心中便有些不宁,姐姐帮他理衣裳时却飞快地往他的手心塞了一张纸。将才他趁人不注意打开看过,姐姐令他防备侯府的小厮,若然被害便伪装受伤,一切待回去再言。
他虽心中有疑,可却也隐约琢磨出了一些想法,自是一切都听从姐姐的,可如今骤然听闻姐姐会有危险,他怎能不惊!
他的腿本便是装的,其实本就无碍,此刻欲跳下地往那石屋奔,却又猛然握住拳头忍住了。此刻他不能惊,他该相信姐姐的!
姚文青的一番挣扎略过不提,万氏此刻却已换上了惊恐的表情,大喊一声,“锦丫头,我的儿啊!”言罢她竟是身子一晃便往姜嬷嬷身上倒,姜嬷嬷匆忙扶住她,谢少文见此情景越发肯定那石屋中的女子极可能是锦瑟。
眼见那边百姓们已往石屋奔去,他忙稳住心神大喝一声,“都随我去救人!”
他言罢万氏忙点头道:“对对,救人,文哥儿快去,若真是锦丫头,母亲……母亲也不活了。”
谢少文心中焦虑也顾不上安慰哭泣的母亲,快步便带着众人也往那石屋去了,而万氏也忙叫姜嬷嬷按住欲起身的姚文青,吩咐了小厮抬着他一道往石屋去。
姚文青躺在担架上,瞧着万氏那惺惺作态的模样却是紧握了拳头,一双眼睛都通红了起来。
到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然万氏真是个好的,此刻本该想法子遮掩,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尚未查明那屋中女子就是姐姐,万氏便口口声声的这么认定了,还几句话叫众人都这般觉着。她这是面上已惊慌失措,实则毁姐姐声誉啊!更何况今日姐姐不会平白叫他装假,他离开时姐姐还好好地,如今却不见了踪影,不是万氏动了手脚又是什么!
姚文青此刻恨不能跳将起来一拳砸在万氏那张装腔作势的脸上,只想着姐姐既早有警觉,定已脱离危险,他生恐坏了姐姐筹谋,这才耐着子隐忍不发。
众人一齐奔至石屋处,那守屋的小厮分明慌乱,欲推门进屋通风报信,一个穿短打手握长的男子忙大呵一声上前便将小厮的双手反剪压在了地上。却与此事,里头竟正巧传出一声女子尖锐的叫声,接着便响起了哭泣声,和拍打声。
众人齐齐一惊,正呼喝着欲往里冲,谢少文已快步上前挡在了门口,道:“乡亲们且慢,如今里头是何情景尚且不知,乡亲们堵在这里左右那歹人是跑不掉的,且顾念下里头姑娘些吧。”
他面上力持着镇定,心中早已慌乱难言,只本能地护着不叫人冲进去。心想着若里面真是锦瑟,岂能叫这些人瞧见她不堪的模样。
而这些百姓皆是在山上游玩的附近村民,他们也都是听闻这里有人光天化日地将抢掠民女意欲胡为,这才仗义之下前来捉人,如今听了谢少文的话,也觉有理,若然众人都冲进去,那被玷污的姑娘只怕当即便要撞墙。
“对,那歹人是跑不掉的,这位夫人快叫几个妈妈冲进去救人才是妥当!”
见阻挡了众人,谢少文听着里头传来的动静倒不知该如何举止了,只觉身上一阵阵发软。而万氏本也没想着叫这些人瞧见里头情景,她只是想坏了锦瑟名声,却没想着害锦瑟去死。
在她想着,一会子婆子们冲进去瞧见锦瑟便出来说些含糊的话,只要叫这些百姓知晓里头姑娘是和侯府订了亲的姚家姑娘,她自会叫婆子澄清锦瑟还未曾遭辱。这样将来便是退了亲,一来世人心知肚明说不出侯府的错来,再来也算是全了锦瑟的名声。崔家不敢得罪侯府,但也不敢得罪姚氏,自会乖乖地到姚府下聘将锦瑟迎娶回去。
万氏见一切都往自己想的方向走,心中暗喜,面上却惊慌着冲侯府的婆子们道:“是,是,你们快进去瞧瞧……”
她言罢,姜嬷嬷便唤了三个婆子欲冲进屋去,谢少文这才失神落魄地闪开。
而那些百姓眼见万氏和谢少文神情不对,已想到只怕这里头的苦主和两人有关系,很可能就是他们家的姑娘,一时间不觉小声议论着,瞧向谢少文和万氏的目光就饱含了同情。
姜嬷嬷带着人冲进去,石屋中很快便响起了婆子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