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字、一句句,分明她说的漫不经心,语气也寻常,却教祝长安整个心都酸软不堪。
少年郎以往的日子过得艰辛,衣食住行都得靠自个儿,除却依仗过祝家的名声外,便半点儿不曾受过家族恩惠提携。姨娘是个性子软的,嫡兄、母亲又处处苛待,他竟许久不知被人护着是怎般滋味了。
他想着:便是宿欢是哄他的,刻意讲来撩拨他的,又或不过一时兴起说与他的,都好。
“长安?”宿欢抬眸瞧他,却见少年郎一错不错的看着自个儿。他眸色过浓,漆黑渊沉,又善于掩饰自个儿的情绪,一时间宿欢竟是辨不出他的心思。她却也不在意,只勾着唇角轻笑,指尖自他颈侧划过,轻之又轻的,捻了捻他的耳垂,霎时便让二人间更添几分暧昧缠绵。也让祝长安回了神。她眉眼间含着的不知是笑,还是含着情,半促狭半好笑的瞧着他,再问道,“长安何故不理我?”
祝长安这才挪开眸子,“……未曾。”
捏在指间的耳垂逐渐泛了红,连同他轻轻抿着的唇角,都教宿欢忍不住笑。
她轻踮脚尖,凑到少年郎耳畔问,“长安不信我?”
骤然连气息都停滞了下,祝长安心口砰砰乱撞,鸦睫也不住轻颤。他微微启唇,又再度抿住,待过半晌方才斟酌着言辞,低低说着,“……信。”
“我信的……”他愈发放缓了语气,凝眸看着宿欢,抬手轻轻触了下她眼梢,又连忙拿开。尤其与她两相对视间,祝长安更是心尖儿都发软,“你讲的……我都信……”
不过短短一句话,惹得他不禁低下头,借此遮掩满面红晕,与眸底慌乱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