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衡不知怎么的,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说道:“ne的交接已经完成了,我想,你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赶紧回来干活吧。”
蒋绎惊奇地“哦”了一声:“谈总,您这么朝令夕改不太好吧。前两天还口口声声说为我好,怎么,现在不为了?”
谈衡一向说不过他,只好当没听见:“……总之,待会去我办公室一趟,我跟你交代一下,你尽快跟进。”
蒋绎轻哼了一声,把头偏到一边。虽然他嘴上冷嘲热讽的,可心里总算是稍微高兴点了。
蒋绎接手ne之后非常忙碌,他跟谈衡还是半冷战着。谈衡大概更忙,也没有再特地跟他道歉。两人一起上班,不过不一定一起下班;一起吃早饭,不过午饭晚饭都没准点;到了晚上就各睡各的,反正两米二的大床,一人占一边还有富余,根本不必担心碰到对方。
腊月初八那天,最低气温零下十三度,蒋绎连续工作了十五个小时,头昏脑胀。他拎包锁门下楼,电梯下到九楼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没车。当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恐怕连车都打不着。
于是蒋绎在大厅蹭着公司的网,下了个软件。
滴滴打车已经流行了有些年头了,然而不怎么与时俱进的蒋绎还是头一回用。不过这软件c,ao作简单,没能难倒蒋绎那颗锈住的大脑,一分钟后,蒋绎成功叫到了人生中第一单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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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绎头一回觉得自己跟社会脱节得这么厉害,难道这年头出租车已经这么挣钱了么?还真有人开着辆两百万的车,大半夜的满世界拉活?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师傅挺快,两分钟功夫就到了,蒋绎不愿让人多等,匆匆把围巾往脖子上一搭就匆匆出了门。
“您好。”白色的车在黑夜里非常有辨识度,蒋绎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让您久……”
蒋绎往司机师傅脸上一瞥,突然说不下去了。
司机师傅大约三十左右,长了一幅温润儒雅的好相貌,风度翩翩。最重要的是,蒋绎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师傅转过脸,对蒋绎一笑:“真的是你啊,小绎。”
蒋绎目瞪口呆:“正、正彦!”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蒋绎只觉得自己被一盆狗血泼了一脸,打车打到阔别十二年的前男友,这得是什么样的运气啊!
车里的气氛微微有点尴尬——蒋绎单方面的。本来他已经把这个人忘得七七八八了,要不也不至于第一眼见都没认出来。但是谈衡前些天刚郑重地提过这个人,导致蒋绎心里也有点芥蒂。他现在想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如何不动声色地要求林正彦把车停到离他家远一点的地方,并且不会很失礼。
林正彦作为当年一声不吭结束这段感情的人,倒是显得非常淡定。他若无其事地跟蒋绎寒暄着,还打趣地说道:“小绎,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蒋绎干笑着回了句你也是,心里把谈衡骂了个狗血淋头。
蒋绎离家还有一条街的时候,硬着头皮道:“好、好了,我到了。”
林正彦惊讶地把车停在路边,看了眼手机:“导航说还有一条街才到呢啊,又出问题了么。不过,”他抬头看着旁边的公园,揶揄道:“小绎,你住这么?”
幸亏车里光线不好,否则蒋绎一张尴尬的红脸必然暴露无遗。他底气不足地说道:“不是,晚上吃多了,打算溜溜食。这点路我就溜达回去吧,再见啊,正彦。”
说着蒋绎迅速解开安全带,逃也似的下了车,林正彦在他身后低笑了一声:“小绎,你不必这样的;我把车停在你们小区门口,谈衡也不会看到。”
蒋绎:“……”话说得是没错,可是……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就好像他们刚刚偷完情似的。
林正彦:“小绎,哪天有空出来叙个旧怎么样?”
蒋绎心想不怎么样,只不过他跟谈衡还没和好,实在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打了个哈哈:“再说吧。”
林正彦看起来有点失望,不过很快他又说道:“那留个联系方式吧?”
蒋绎真是不太忍心拒绝这个再正常不过的要求,不过想想谈衡,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吧。”
而林正彦竟也没有很失望,他摊了摊手:“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有了。”说着对蒋绎扬了扬手机。
蒋绎:“……”他实在没脸待下去了,跟林正彦道了个别,就急匆匆地往他家小区方向走去。可还没等他走出去五米远,就听林正彦又在他身后大声叫道:“小绎!”
蒋绎条件反s,he地一回头,却恍惚看见一道寒光闪过。他本能地后退两步,瞎猫碰死耗子地避过一击。
蒋绎仔细一看,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气势汹汹地朝他冲了过来。
“小绎!”林正彦哐地一声甩上车门,手里拿着两根高尔夫球杆。
他从那男人后面,一杆冲他后脑打去。
那人一偏头,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他的身手好像非常不错,一点也不像是个寻常的劫匪。然而蒋绎还是冷静地问道:“先生,您想要什么?”
不是“你要多少钱”,也不是“我把东西都给你”,而是“您想要什么”。这个人一定是有特殊的目的,才会出现在这;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正常的劫匪谁会选在这种随时可能被发现的主干道上打劫?
然而那人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