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只立于一旁默不作声,却在心里叹道:这群老顽固,怕的不是这些啊!他们分明是怕韩氏有再翻身之日啊!
转而对着小太子道:“太子殿下,臣有一言,昔年韩氏助前朝姜氏皇族做了开国的功勋,位高权重,手掌重兵,尚且尽心辅佐了姜氏六百余年。
且韩氏先祖曾立下家训,‘韩氏子弟绝不做谋逆犯上之臣,生当为黎民百姓而活’想来若那韩谨当真是韩氏子弟的话,祖先训诫应当不会不听。
诸位大人应当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韩谨他当真是韩氏遗孤吗?”
此话一出,底下的大臣们大都回道:“祁相言之有理。”
如今门阀世家出头的王氏王景知不在京中,太子监国,待祁相如师,如日中天,虽也有世家制衡,但也犯不着为了一个早晚要死的人出口得罪,祁相开口说话,自然也不会有不长眼的出口反驳。
韩氏之名如雷贯耳,太子殿下自然也知道,他想的是只要韩谨能证明身份,就派他前往边关,毕竟危难之际,若真得一队j-i,ng兵强将,多个胜利的保障,且韩谨的身份天然就能鼓舞士气。
韩谨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并不难,只要他拿出那块韩氏的令牌,足以自证,再加上令牌可调动的人马更是确凿无疑。
韩谨孤身前往临安,只是为了让满朝文武验一验令牌的真假,可实际上韩氏令牌的用处只能用于韩氏子弟,暗兵也只听命于韩氏,至于真假,令牌是真是假不重要,只要韩谨能率领韩氏的暗兵,那他的令牌就是真的。
自临安归来后,金陵城百姓都颇为惊奇,往日里被大家调笑的和大少爷身边的小厮,竟成了闻名天下的韩氏。
这人心易动,城中以前善意的,恶意的言语调大都变成了尊崇,只有那坊间的话本子倒是一日比一日卖的好了,韩谨趁着得了空也去买了本。
那书摊的老板看起来像是个老实的书生,看了话本的主角亲自到他这书摊上来的时候,开始的时候还恶意揣测,这莫不是人得了志,就要想着把以前的屈辱洗刷一下?
却不想这人亲自来买以他为原型的话本子,还随手拿了本最为香艳的,搞得书生心底称奇,这位韩公子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但本着给钱的是大爷的理念,书生还是把书好好地包好递给了韩谨,走的时候还冲他作出了一个“了然大悟”与“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的表情。
韩谨走的时候,总觉得书摊的老板的表情有些奇怪,但他归结于是他亲自来买以自己为主人公的话本,自我欣赏过度的缘故。
既然这韩氏的身份跑不掉了,韩谨只能跟着和彦再跑一趟,去找林老将军,把那两千余人的兵卒给他了。
据和彦所说,那两千人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怕他一人孤立无援是真,逼迫他担起韩氏的责任也是真。
既如此,韩谨也就不客气,全收下来了。对朝廷宣称,韩氏暗兵这些年一直养在金陵,林老暂时接管,暗中训练,就等着他们的小主子回来。
这般说辞倒是瞒过了朝堂之上的人,倒是金陵城的叶太守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
韩谨是不是真的韩家人他不清楚,但他知道所谓的韩氏暗兵是怎么来的。
和大少爷拢的人,多半是无父无母,无妻儿朋友,世上无牵挂之人;和大少爷出的钱,铁骑钢甲,矛利盾坚;林老练的兵,早中晚皆是按着最严酷有效的军中训练的法子练的。
老实说,他没见过韩氏的暗兵是否真如传闻中的以一当百,但他偷偷看过,这两千人以一当十是绝对没问题的,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这些人的身份,说他们是韩氏暗兵也不会有人起疑。
叶太守向着这一关他算是勉勉强强地过了,恰好此时,手下人来报“林祝林老将军求见。”
叶太守只拿袖子赶紧擦擦额头上的汗,边擦边出来迎人。林老将军见了,开口一句:“叶太守可是身体不适,怎地出这么多汗?”
“谢林老将军关怀,只是天气渐热,叶某有些暑气未消,算不得大事。不知林老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叶太守稳住心神,将话说完,就看到林老屏退左右,开口道:“叶太守是聪明人,此番前来自然是为了那韩氏暗兵一事,韩谨明日便要率他们前往边关,想来这伙人应当能为我南梁江山有所贡献。”
叶太守恭敬地行了个礼,“林老说笑了,韩氏暗兵皆可以一当百,他们明日将远赴边关,想来我南梁得此神兵,定当战无不胜。”
林老笑了一声“呵呵,叶太守说得不错,韩氏暗兵定当战无不胜。”
此时的韩谨拿着买回来的话本子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和彦堵在院子里了,说是堵,倒不如说其实是刻意等在院子里的。
老管家东西备的很齐全,现在方是日暮黄昏,晚饭还没吃,酒菜皆已备好,老管家手里还提了盏未点蜡的灯笼,看这架势,就等着韩谨回来了,夜话长谈了。
韩谨瞧见他们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把话本子往怀里塞塞,后来想了想又把话本子往外拽拽,总得让和彦瞧见了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老管家也是个人j-i,ng,小少爷明天就要走了,今晚肯定是希望和大少爷能独处的,这灯笼他暂且放下来,今天就单独留给大少爷和小少爷。
和彦见老管家拿放下笼走了,又见韩谨似乎没有坐下来的意思,便起身拉他过来坐下,斟了两杯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