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口唾沫,没忍住,扯了扯她衣袖:“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怕她误会,又追加了一句:“就只亲,不做别的。”
刚刚还在教育她,说她漏夜前来实在不像话的人,这会儿却巴巴地望着她,问能不能亲她。
如果不是怕敌人会循声找到他们,薛蔺一定会大声骂她。但这种情况下,他不敢嚷,怒瞪着眼睛要去追她。
萧川直接点了他的xue道,再把人扛起来往地形更复杂的地方走。
没了顾虑,萧玦祭起轻功,踏雪无痕地开始她的反围捕。
打猎是大业贵族最喜欢的娱乐项目。她对怎么设伏,怎么寻觅野物踪迹,以及怎样悄然靠近猎物有经验得很。
这些人对她下手也就算了。他们竟敢差点伤了他!
既然不是萧玦,那能使唤得动萧川的就肯定是薛蔺了嘛——可怜的薛蔺就这么白捡了个“大便宜”。
“送你伤药干嘛?”萧川把这句问话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吃惊刘承颐的不识好歹,“你们都是大业人,都在为国家和人民舍生忘死,有同袍之谊,还都在跟突厥人的战斗中受伤了。这些理由还不够给你送一瓶伤药?”
——老子的主子以大局为重,送了你一瓶伤药,你竟敢不领情?!
薛蔺发誓自己真的接收到了萧川的咆哮体脑电波。要不是刘承颐身份太高,萧川这句咆哮体可能就真的吼出声了。
他有点感动,又觉得有点好笑。握手成拳掩住笑意,他清咳了几声,肃容对萧川道:“啰嗦什么?还不快走?”
呵,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本国的太-上-老-君不信,去信别国的菩-萨?不是个东西!
那名将领正心怀怒意,萧玦忽然用食、中二指夹了块饼粮,转身以身高优势睥睨着他。
一双长眸隐泛寒意,犹如这萧瑟冬日,凛冽刻骨。
他心里打了个突,又一挺月匈月堂,挑衅地把下巴一昂:“副总管有何事啊?”
萧玦拽起他一只手,把饼塞到他手里:“今晚的军粮给高级将领也准备了的,徐副将不是还没吃吗?请。”满眼警告。
也许有背叛,但那个人心里一直有他。
他掩面而泣,哭得声嘶力竭,不住地用手轻抚着信纸。他快死了,但他却并不害怕。因为他终于要跟他的阿鸾相守一处,生生世世了。
他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但那种流逝却带来恍如处身天界般的快乐。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第一次看到萧鸾的时候。
那年杏花微雨,那人因为面容俊美,被一群衣着各异、阶层各异的女子围在街头,寸步难行。
薛蔺看着她抱桌腿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随口吩咐道:“今天的蒸雪梨味道不错。再去蒸几个,给公主送过去。”
司筝大喜,知道这是原谅他们的意思,忙表忠心:“我发誓……”转头一看,萧卫还傻乎乎地一动不动跪着,气得她搡了他一记。
萧卫赶紧跟着发誓:“我也发誓!”
“我俩以后遇到处理不了的事,绝对绝对会第一时间通禀公主的!若违誓言,天诛地灭!”
萧卫也跟着把誓言又说了一遍。
萧玦在弹之前,还真没往那方面想。薛蔺一说,他咽了口唾沫,突然就更想弹他了。
薛蔺竖起眉毛警告:“别乱玩儿啊。”
萧玦忽然拉住他的手:“你刚刚是用这只手弹我的?”
薛蔺感觉不妙,使劲儿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萧玦却笑着强把他的手往自己唇边凑。
到底是在一千人的骑兵队前面,萧玦也怕太过分把他给吓到了。只是轻轻qin了一下,就放过了他。
薛蔺调/笑不成,反被调/戏,不服气地反攻:“不害臊!明明我还比你大一岁。”指着自己月匈膛,“正牌哥哥在这儿呢。现在就叫你尝尝哥哥的厉害。”
他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凑过去就要qin。可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他把她下巴抬起来,反而更qin不到了。
场面有点尴尬。
他别扭地道:“哥哥命令你,把头低下来。”
萧玦被他这副可爱的模样弄得心里痒痒的,忽然将他拉过来,托着他的月要,把他整个人举高高起来。
当他快与萧玦擦身而过时,后者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苦笑着对他道:“你猜猜,今天要取我性命的是谁?”
这个话题成功引起了薛蔺的兴趣。他回过头望着他。
萧玦苦涩地道:“要是我没猜错,应该是陛下。”
他没说“父亲”,而是用“陛下”取代那个代表血缘关系的称呼。
薛蔺的心顿时揪紧了。他伸出手想要安慰他,可忆起他其实是个男人,伸出一半的手就再也无法搭到他的肩头。
萧玦冷笑一声,在长剑即将劈到他头上时,快若闪电地伸手在剑上一弹。剑身铮然长鸣,立时倒飞出去,直直cha在义宁帝面前的土地里。
剑没入土足有尺余!
义宁帝双月退一软,整个人就跌坐在了地上。
这炫技真可谓是炫到了极点,偷袭者骤失长剑,差点吓得屁滚尿流。可死仇已经结下,只得握手成拳,用拳头当成武器继续朝萧玦攻去。
萧玦一挥衣袖,那人明明作出抵挡之势,却整个人斜飞出去,扑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不愿在薛蔺面前跟人撕破脸色,刘承颐面不改色胡诌:“公主说,这双象牙箸上的花样纹饰是宫内巧匠所雕,正借我观赏。”
萧玦懒散支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