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突然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两位少年郎恐怕不是普通人了。
薛蔺把自己衣袍翻了个遍,忽然面带疑色地望着朱三:“……我记得,你刚刚好像撞了我一下……”
朱三吓得连连摆手:“不是我,我没撞你。”
原来女朋友的送命题都是问得有道理的啊。是他这个没能理解其中j-i,ng髓的人有问题才对。
萧玦蹙着眉,忽然转身歪着步子朝外走去:“今天这酒不错,你要不要出来陪我喝点?”
薛蔺火速穿上衣服,就从屏风后钻了出来,心心念念地问她:“是吃醋对吧?”看到窗户还开着,又赶紧去把窗户关了,念念叨叨地,“不是叫你关窗吗?等会儿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再把门闩上,一转身,但见佳人提壶而饮,酒红佳酿自高处直落檀口,飞ji-an的酒液偶有落到唇角的,便顺着肌肤往下直淌。淌到衣领上,再淌到衣襟前,洇染一片红。濡s-hi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看了直叫人脸红。
薛蔺偏过头,不敢看她。
发泄的爽利感只出现了一瞬而已,随后而来的,却是更深了一层的痛苦与难过。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般失控。他明明娶了全大业最有权势的公主,这位公主还对他三从四德,不管他态度有多么傲慢,都对他三从四德。甚至还告诉他,要是想发泄,他可以随便纳妾。
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
脑海里闪过萧玦那张面对他时,永远微笑的脸。他突然觉得恶心!
他都这么过分了,为什么他还能对着他笑?
刚刚被绑着,不得自由,他还能心安理得地任她抱。现在嘛,他这个平时再三劝导她要矜持的人,就不太好意思继续被抱了。
他想站起来,她按住他的肩膀不让:“我帮你活活血。”
活血?薛蔺一下子想起鬼楼那一次,她也是把他绑了一回。后来怕他血液不畅,她就亲手替他推揉按摩了被绑的手和脚。这回绑的是月要,那岂不是……
他在“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跟“张开翅膀,随便她lu ”之间游移不定。最后困难地作出选择:“公主……男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才开了个头,萧玦就容色转冷,直接把他从自己怀里端到旁边去了。
薛绍吓坏了,死死攥住薛蔺的手:“兄长救我,兄长救我!我们可是亲兄弟啊!”
柳氏也卟嗵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解释:“二郎,那个刘元晦有问题。他阿耶一直想拉拢你阿翁,这是在找机会给咱们家下套子,利诱不成改威逼啊。你可得想想办法,把你庶弟给保住啊,你不也是公主的伴读吗?”
薛绍连连应声:“对对,那个刘元晦在撒谎!我要真意图不轨,怎么可能你一点事都没有,我反而赔了条腿呢?”
薛从谦再是宠这两母子,也不是傻子。他一向得意于自己将庶子教得文武双全,却没料到原来自己教出来的,是个敢当街杀嫡兄的大逆不道之徒!
他浑身发冷,两只手不自觉地微微打颤,但又狠不下心让心爱的幺子去丽景门监狱。只能强自压抑,对薛蔺道:“你们三兄弟血r_ou_相连,就是把骨头打断了,筋都是连着的。你不是说你跟刘元晦关系挺不错的吗?你好好帮三郎解释解释……”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吩咐道:“也不能光是c,ao练,带上人马,跟我一起走。”
萧川得令而去。
萧玦跟萧川说话是一种态度,低头跟薛蔺说话又是另一种态度:“我想带着他们去边境上驰骋s,he猎,一方面是练骑s,he,另一方面他们不能光只懂马刀的使用。”他用商量的语气问,“你觉得可好?”
薛蔺满心振奋:“s,he猎好啊,给我一把弓,我也要s,he!这玩意儿不像刀,会伤到自己。”
萧玦点头:“是,不会伤到你。会伤到别人而已。”
薛蔺:……
他有点不爽:“你这嗜好真奇怪,明明比我小,非要我喊你哥哥。明明是公主,非要我喊你老公。得得得,老公,行了吧?”想想不服气,“但你得还我三声。”
萧玦嘴角闪过一抹戏谑,故意逗他:“老婆。老婆。老婆。”
“……”
见他怄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认真想了想,退了一步:“也行,都当老公吧。”说着,正正经经唤了起来,“老公。老公。老公。”一声比一声缠绵缱绻,直听得薛蔺红透脸。
很快,开张时间一到,工作人员就把排队等玩的人全放了进来。一时间衣香鬓影,马头交错,男男女女如流水般涌进场来。自有早就训练得当的下人导流,将贵客们送到他们想玩的项目场所。
一时间,整个围猎场热闹得如街市一般,喧哗不断。
薛蔺放心不下茶室那边的情况,就独自先去了那边。
茶室布置得十分清雅,铺设了竹制地板。竹本就是四君子之一,筛风弄月,清雅澹泊,向来为文人所喜。又早被奴仆一点点磨出了一层包浆,看上去莹润可喜,赤足踩上去更是凉爽。
细节处的周到,已令坐在茶室里的贵客们满意不已。
正想着,却见萧玦脸色忽青忽白,极不正常。
薛蔺愣了,卧槽,刘雍讲起狗皇帝杀他养女的事那么含血愤天,该不会真的用送从事特殊行业的女子入宫的方式来羞辱狗皇帝了吧?
他觉得头痛,这一个二个的,怎么都排着队在萧玦的身世上做